角声满天胡风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双方之间的主战场如一个磨盘一样在不断地绞杀双方的有生力量。
阿史那忽勒勃大旗一挥,直奔隋军中军杀去。在他看来,对方再是精锐步军,也不可能挡得住自己铁骑的冲锋。
眼看突厥骑兵杀来,隋军中军立刻将壕沟上面所有木板取回,又从阵后推出大量的刀车,拒马,布置在壕沟北侧。
眼看突厥人马杀来,数千把弓弩对准胡虏,数千柄羽箭抛射向天空。
突厥人狂奔之中遭受重击,立刻便是人仰马翻。不过这些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阿史那忽勒勃只等冲到对方阵前,便能屠杀这群待宰的羔羊。
忽然前军一片人仰马翻,众骑士纷纷落入壕沟之中。
原来在步军之前有一条明壕沟还设有一条暗壕沟,正好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双方血战正酣,高速奔驰的骑兵根本无法闪避前面的阻碍,纷纷撞上壕沟,前赴后继,用生命填满这道血肉河道。
阿史那忽勒勃知道骑兵冲锋的过程就是一个比拼意志的过程,因此他发了疯一般向前冲,根本不计较伤亡。
后军拥着前军冲破壕沟,经过一番死伤,终于杀到隋军的阵前。然后他们面对的不是待宰的隋军,而是隋军阵前那密密麻麻的的铁蒺藜,数不清的拒马、刀车。突厥人每前进一步,都伤亡惨重,血流成河。
眼看隋军守的举重若轻,而突厥军队却毫无办法。
阿史那忽勒勃单刀直入,企图通过个人武勇率部打开缺口,但这一次他面对的却是同样勇不可当的隋军。因此他只是突前了几步,便是数十把弓弩对准了他,虽然他侥幸逃生,而战马却被隋军射杀,自己也肩膀受伤,最后被身边亲卫救回本阵。
阿史那忽勒勃的脸色一片惨白,到最后也不明白这场仗怎么打成这个样子。
眼看连最是勇武的阿史那忽勒勃也不能破阵,步迦可汗的脸色一片灰暗。
这时候阿史那思摩劝道:“可汗,今日一战,关乎全局,我军已无路可退,只能死战,不如命全部重骑冲锋,定可攻破隋军大阵。”
眼看对隋军无计可施,步迦可汗无奈,只得命大将月鲁率全部重骑兵出战,做殊死一搏。
此时两翼的战斗也打响,相较于步迦可汗在两翼布置的突厥弱旅,而隋军则是最为精锐的丰州骑军。虽然双方数量相若,但隋军战力却是惊人,一步步逼得突厥骑兵后撤,竟有呈一边倒的趋势。
步迦可汗也知道自己的两翼支撑不了多久,只得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月鲁身上。
“月鲁,大突厥的命运,都托付于你了。”
月鲁右手握拳捶胸,向步迦可汗致意,然后便一夹马腹,向前方的隋军突去。自东突厥三千重骑兵组建以来,月鲁所部几无敌手。年初步迦可汗也是靠着这支重骑兵才在婆娑水打败铁勒诸部,几乎生俘了屈古棱。因此月鲁信心满满,认为自己有能力击破隋军的铜墙铁壁。
月鲁所部马蹄踏过,整个山河都在震动。正在冲锋的突厥军闻声立刻向两侧散去,将中间的道路让出。
月鲁所部带着重骑兵的威重,向隋军主阵地杀来。
隋军的弓弩手不住地向这群重骑兵射击,但见效甚微。这些人一步一步地向前突进,虽然速度并不快,却像一堵山一般杀来,似乎要将整个战场的其他人都压得窒息。
唯有黄明远看着对面月鲁所部,有些嗤笑道:“这群胡虏,试图模仿我大隋的具装甲骑,可惜只得其行,未得其神啊。”
司马泳好奇地问道:“黄将军布这么大的阵势,要将整个突厥军队装入口袋之中,但是将军就不担心是蛇吞猛虎,被突厥人给撑破肚子吗?”
黄明远乃说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也害怕自己胃口太大啊,这些人不够吃,只是习惯了,就好了。”
此时突厥人的重骑兵离着隋军高台约有两百五十步左右,已经在壕沟边缘,几乎要到隋军的中军阵地之前。之前的那些壕沟几乎都被突厥人马的尸体给填满,竟然让他们踏着尸体渡过壕沟。
眼看突厥人的重骑兵要撞上隋军,高台上的黄明远一声令下,四百架投石车和两百架床弩开始发威。
黄明远为了让这些投石车能够发威,减轻了石弹的重量,一大部分石弹只有十余斤重。不过这已经很有威力,毕竟不是用他们轰击城墙。而且因为靠近頞根河的原因,河岸上尽是大块的鹅卵石,隋军连石弹都无需打磨。
只见数百架投石车一起“呼啸”轰鸣,无数的石弹如密雨一般投向突厥人的重骑之中,还有无数三四寸的长矛也在突厥军阵中横冲直撞。月鲁所部措不及防,被石弹、短矛击中无数。
这些重骑虽然都是穿着铁甲,能避刀剑,但是此时铁甲还真挡不住床弩的重击。至于石弹,带着惯性重重地击在人身上,立刻便是粉身碎骨,哪怕穿十层盔甲也没有用。
眼看隋军投石车和床弩威力无比,也不知道这一阵人仰马翻到底损失了多少人,月鲁眼睛通红,心都在滴血。眼看向前不得,月鲁便下令所部向两侧杀去,绕开这些肆虐的砲车。只要突破隋军两翼,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