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节的话,蒙跃是根本不搭理。李节这些日子都神秘兮兮的,有些装神弄鬼,令人不齿。
见蒙跃并不理他,李节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反而学着布谷鸟的声音尖叫了两声,这是他们和段偃师刚才定的暗号,示意有埋伏。
“你做什么?”
“蒙将军,这么大的林子必有飞鸟停驻,前边段参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可是却没有什么飞鸟从林中飞出,这说明什么?”
蒙跃有些上心,忙问道:“说明什么?”
李节有些深邃地说道:“这说明在此之前有人已经惊到了飞鸟,飞鸟早就被他们惊走了。”
蒙跃听了一惊,忙说道:“既然敌人有埋伏,那我们得通知段参军退回来。”
李节拉住他,说道:“不用着急,既然咱们总跑不了这一战,与其被对方突然袭击,反倒不如我军提前做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倒是一劳永逸。”
蒙跃听了半信半疑,只是黄明远有嘱咐,若有分歧听从李节的,所以只得从命。
前边的段偃师也听到了李节的示警,心中一惊,只是他实在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不知道李节是怎么发现的。
且钓鱼上钩吧。
眼看天气越来越热,已经快到未时。前边的段偃师眼看钓不到鱼,索性不走了,让众人停下来进食。
急得是对方,他们若是撤回去绕道,对方根本没合适的地点伏击他们。
众人也不下马,取出被袋里的行囊,就在马上这么用饭。
忽然此时从林中射来几支箭,直奔马上的丰州军骑士而去。这箭无比凌厉,但是丰州军却像是四周有眼,很快躲过这暗箭。有被射中战马的,也提前跳下来围着战马做掩护。
“敌袭!”
密林之中,杀机陡现。
杀手的头目也被段偃师弄得无奈,这么小心谨慎,你怎么不全撒开了找他们。而且对方担忧丰州军进食、休息完之后会调头,到时再袭杀他们会更困难,因此不的不提前动手。
而段偃师等得就是他们动手。
双方敌暗我明,我军越是等待中,压力越大,被敌人得手的可能性也越大。
眼看对方出手,段偃师立刻让众人围拢在一起,用战马做阻挡。密林之中,最难防的就是暗箭,与其在马上做个活靶子,还不如用马来做掩护。丰州军缺不少东西,但就是不缺战马。
黄明远一直告诉众人人是最重要的,若是能够减少士兵的伤亡,比什么都重要。
对方或许发现了段偃师一行人并没有消息中那么多,但已经动手,也没法在追究细节。
很快一群杀手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这时候丰州军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们是军队,所以都着甲,而对方这群杀手却是私兵,为了不引人注目,都没有着甲。
段偃师虽然是文官,但是也能搏杀,很快砍到一个冲上来的杀手。但毕竟对方人多,被对方一拥而上,他一不小心胳膊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
对方看出段偃师是领头的,且不是什么高手,都一窝蜂向段偃师围来,想擒贼先擒王。
忽然此时段偃师身后伸出两杆铁矛,将两个上前的贼人刺死。一人上前拉起段偃师,持矛护在其身前;另一人将手中铁矛一分为二,左右各持两杆半丈铁矛,杀入贼人之中。
此人看着年纪不大,虽然是小兵装扮,但身手却是了得。他手中铁矛,精准无比,矛矛致命,数名贼人被长矛划过咽喉。此人虽是一人,一矛杀敌,一矛护身,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段偃师在后面看得都惊呆了,觉得此人当真是天神下凡,势不可挡,不由得叹道:“真好汉子,吾曾闻当年常山赵子龙长坂坡单骑救主,还觉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有人能力敌千军。”
整个战斗场面看着惨烈,其实从对方出手到现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对方以逸待劳,不仅没有攻破丰州军铁壁一般的防御,反而还伤亡惨重。
从这里就看出军队和私兵的区别。私兵主要靠个人勇武,讲究个人英雄主义;而丰州军重三五人的小组作战配合,核心作战单位其实是伙与队,这种场面,更能发挥战力。
段偃师所部和后队隔着不远,后面的蒙跃和李节率领的大部援军也很快赶来。
蒙跃差点中计,心中愤怒,手持横刀一马当先,弯腰砍杀一个正搏斗的贼子,杀入战场。
丰州军马急刀快,跑起来的战马根本不是步兵所能挡的,虽然这只是一条官道。
围杀段偃师的贼人约有三四百人之多,不乏一些善战的军中之士。但匪人毕竟不是丰州军这种百战之兵可挡,等到骑兵大股杀来的时候,战局已经没有什么悬念。
眼看再这样下去,贼人怕是要被杀得大溃,领头的贼子见势不妙,忙下令众人退入密林。
对方的兵卒听到这个命令,终于如蒙大赦,如潮水一样呼啦啦地向两侧退去。蒙跃将战场上所有贼人残兵杀光,又防止对方有埋伏,也不下令追赶。众人补刀完之后,原本下马步战的士兵也立刻翻身上马,顺着官道一路向南狂奔。
今日贼人吃了亏,要防止对方杀一个回马枪。
丰州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