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史万岁跟郑言庆倒是相谈甚欢,相较于郑言庆阴山大战的本事,他自诩自己当年的高越原大战中单骑退胡的事迹也不次之。
郑言庆有心卖好,更是捧得史万岁洋洋得意,自命不凡。
众人进来,那侍卫将搜到的那封信递给了史万岁。
史万岁不以为意的接过来,但是一看内容,却是被惊到了。越往后,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对着郑言庆喝问道:“郑将军,你竟然敢私通突厥,这证据确凿,你有何话可说。”
史万岁对郑言庆是有期望的,这拿到郑言庆的通敌信,心中如何不怒。
郑言庆见史万岁脸色变化,便知道事情恐怕不妙。史万岁的喝问也令他大吃一惊,对方竟然给他安了一个私通突厥的罪名,这是处心积虑要他死啊。
这时候,众人都看向郑言庆,看他怎么说,而此时的郑言庆反而镇定下来。现在史万岁没有直接下令处死自己,说明还没到最后一刻。
他不慌不忙,对着史万岁说道:“上柱国言末将私通突厥,末将自是不知,不知是有什么证据指证末将叛国。”
看到郑言庆的样子,史万岁更怒了,斥责道:“你还敢抵赖,这封信是从你的帐内搜出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看。”说着把信甩到了郑言庆的身上。
郑言庆捡起地上的信件,粗粗一观,也是一惊。
这是一封突厥主帅俟利伐写给郑言庆的信,信中说道郑言庆送的史万岁的行军计划他已经收到,要郑言庆安心潜伏,等到隋军主力进入突厥人的埋伏圈后突然反水,争取一举击败史万岁。
虽然内容写的很严重,好像真的要全歼隋军一样,但也只是一封伪造的劝降信。郑言庆却是有些不解,史万岁难道一点分辨力也没有吗?
“上柱国,这封信一看便是别人的伪造信,我从未见过。”
史万岁更怒了,说道:“你竟然说这信是假的,若是假的,伪造者是怎么知道我的行军计划,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了突厥人,让对方有了警觉,设下埋伏。你还想狡辩。”
郑言庆更是不解了,什么行军计划。他有些含糊地问道:“上柱国,你说这封信中提到的计划,正是上柱国将要出击突厥的计划?”
“要不然你以为呢?”
听到这,郑言庆也愣了。这下麻烦了,若是此事是真的,牵涉到隋军的核心机密,史万岁完全可以有理由直接处置了自己。他是大军的副帅,虽然没有节权,但若是处置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车骑将军,就是圣人也无话可说。
这时候郑言庆也有些庆幸,若是没有刚才自己和史万岁的一番交谈给了他一些好感,怕不是这个时候史万岁直接让人将自己推出去砍了吧。
郑言庆默默回想着整个时候的经过。
这时候,郑言庆总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忽略了,好像灵光一闪,却总也抓不住。
郑言庆不相信这封信是俟利伐写的。从之前宣扬那把神兵开始,恐怕针对自己的这张网就张开了。无论是今日史万岁身边这么多配合的人,还是这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自己的营帐,都不是俟利伐可以做到的。况且俟利伐挟大军南下,也没有理由为了自己这个小小的车骑将军这么大费周章、不务正业啊。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搞到史万岁的行军计划,又借此给自己下了这样一份套呢?忽然郑言庆一愣,他发现,说了这么久的行军计划,可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史万岁的行军计划的内容啊。
郑言庆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就不知道史万岁的行军计划,又如何将其泄露给突厥人呢?
想到这里,郑言庆笑了,他赶紧说道:“上柱国,末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车骑将军,平常连军议都没有什么资格,也根本不知道我军的行军计划。且末将刚来恒安镇不到十日,如何能够将我军的行军计划泄露给突厥人,还收到俟利伐的回信呢?”
史万岁一愣,忽然发现,貌似以郑言庆的级别,还真接触不到这件事情。
史万岁态度缓和了一下,问道:“我当日布置行军内容,各行军总管也会分别按照计划布置本部的行军作战。你虽然只是一个车骑将军,但知晓此事的总管,就没有给你们下达命令吗?”
这时候杨义臣站出来说道:“上柱国,这金河车骑府属于丰州总管府,受鱼俱罗管辖。而这次整个丰州就来了金河军这一支部队。这郑言庆之前跟很多人有些误会,也不受众人待见,扎营后便一直待在营中。别说有人给他分派任务了,现在他连归谁管辖也不知道,金河军反倒成了一支三不管的部队。”
史万岁头一次听说此事,也很诧异。
史万岁自开皇九年,因参加隋灭陈之战有功加上开府后,便一直留在南方。一直到开皇十八年,因收受原昆州(治在今云南昆明市西郊马街附近)刺史爨翫贿赂导致其二次叛乱被免官。
开皇十九年,史万岁授河州(今甘肃省临夏东北)刺史,兼领行军总管,以防备胡人来犯。这才又重返抗胡战场,对整个北地个军府的内情其实并不了解。
史万岁其实是杨素的嫡系旧部,也算是杨广一派的人。当初晋王杨广虚怀敬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