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山上很快升起一个红色的灯笼。走在山谷内的同罗乞远远地望着那团红色,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突然看到前方有团黑云,然后马上撞了上去。
黄明征手上不过二百余骑,但都是经过多次战斗洗礼的精锐,在朦胧的月色里,像把尖刀一样扎进了斜也部的胸膛。同罗乞猝然遇到伏击,虽然吃惊,也不慌乱。他经历过多次草原上的战斗,根本不惧对方。
可是双方一交上手,同罗乞便有些懵了,这些隋军竟然如此强大。虽然人不多,但并不是按照草原上三三两两的散兵阵线发起的攻击,也不是汉人常用的锋矢阵和锥形阵,而是一群速度并不快的骑兵,紧密的排成几列,像一堵墙一样向着他们压了过来。这种压迫感是他重来没有经历过的。
这些骑兵整齐划一的挥动着横刀,每一次抬手,都收割着斜也部骑兵的性命。但同罗乞对对方的攻击却毫无办法。对面的隋军阵型密集,两翼都被两侧的骑兵护住,只需要防范对面的来敌。这种以慢打快,以整打乱的方式他从没有见过,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防范。
这种战斗方式正是黄明远为了对抗骑术优良的草原骑兵而使用的后世墙式冲锋战术。后世不懂军事的人把这种战术吹上天,其实这种战术缺点非常明显,最大的就是士兵根本没法躲闪,完全是消耗品,而且战场尸体对骑兵阻碍因素太大。但优点也的确更加突出,传统骑兵战术的精髓在于骑术精湛,一击脱离,而面对墙式冲锋骑兵,传统骑兵根本无法脱离。敌人太密集了,每一柄马刀要同时面对三四把骑兵剑,除非逃跑否则只能同归于尽。而这些,正是黄明远所需要的。既然汉人的骑兵部队的骑术上无论如何都比不过草原骑兵,那就在纪律和组织、训练上下功夫。
这段时间,黄明远一直在重建的骑三军和具装甲骑身上训练墙式冲锋,虽然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效果,但确实提升了军队的战力。
同罗乞显然不是一个能够在战场上随机应变的将领,尤其是当他看到草原民族最恐惧的具装甲骑的时候。
当从卧龙山上呼啸着冲来的具装甲骑扎进了他们的队伍之中时,整个的斜也部骑兵仿佛瞬间就被打断了骨头,根本没有作出反击。这群部队之前历经几次大战,体力和精神都已经被压迫到临界点了,现在遭此重击,便在夜色的恐惧里一哄而散,比黄明远想象的还要简单。
黄明辽骑着马手持马槊冲了下来,对着面前的斜也部骑兵就是大喝一声,将对方刺落马下。他就像一把装进袋子里的锥子,在混乱的人群中脱颖而出,挥舞着大槊,身边全无一合之敌。
“四将军马快,给我留几个。”杨义琰在身后大喊道。他倒是知道黄明辽听说很勇武,但今日这种拔山扛鼎的勇力,真是令人惊叹。
黄明辽挽着战马,也不答话。
对面的同罗乞试图能够收集一些部队再突围出去,哪知对面的黄明辽马快,骑着胭脂兽就杀到他的面前。
黄明辽看对方是个领头的,举槊就刺,同罗乞忙挥舞弯刀去阻挡,但黄明辽槊快,正中其胸膛。从马上落下的同罗乞这才看清楚对面小将的脸庞,他在那里见过他,忽然他想到了这不是那个跳入金河的隋朝使者,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试图张开口呼叫,才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庞大的身躯重重地落在地上,只有一双睁着的双眼却是不曾闭上。然后,万马奔腾,就再也找不到同罗乞了。
具装甲骑破开了斜也部的阵型,高震和张文远也分别从东侧和北侧杀了出来,将这个谷地里的斜也部骑兵团团围住。这些骑兵虽然平时跟着同罗斜也南征北战,悍勇异常,但毕竟大多数投靠斜也部才半年多,根本没有向心力和忠诚度,哪里有人肯为斜也部死战。因此走投无路的斜也军,尽皆丢盔弃甲,俯首投降。
黄明远骑在马上下了卧龙山,众人赶紧打扫战场,马上还有另一场仗要去打。
从武要北原赶来的同罗斜也骑在马上,不停的在思索着这次突然而来的危机。不得不说,对方的这次突然打击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如果或早或晚,他都不会如此的难受。可是对方正好选择自己将要展翅高飞,却还未飞起的时候。这个时候自己双脚腾空,正是无力可借的时候,而对方突然出手,打在自己的七寸处,如果对方不是早有预谋,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相信的。
突然间,同罗斜也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自己不应该让同罗乞提前出发,而是二人合兵一处,才更稳妥。算算同罗乞出发的时间,现在他们应该靠近乞伏泊了。
如果斜也部面对的只是恒安镇的隋军,凭借斜也部的力量,也是可以安稳度过的,但就怕有更大规模的隋军在后,那就麻烦了。
这时的同罗斜也脑子里越发的紧张,总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但却怎么也抓不住。
斜也部的军队行进的并不快,虽然领军的将领都在担心老营内的家小,不停地催促部落勇士。但斜也部昨夜先是狂欢了大半夜;接着到了三更天没有休息就对萨薛部发起突然地攻击,虽然他们以有意打无意,最后大获全胜,但萨薛部三千多部族骑兵的抵抗也让斜也部费劲心血;再到得胜后的狂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