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前,统筹组猿飞佐助接管火影职责暂管全国事务和往来调度,旗木津藤监控木叶外围,宇智波椿全权负责火影楼和典礼事宜。总指挥长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隐没行踪,在火之国内和边境来回巡查。
火影楼笼罩在紧绷与热切气氛之中,连续几天不眠的忍者都在期待着这天到来,椿从楼下的长廊中一路走来,不乏看到进进出出的忍者难掩激动,与之半年前木叶初成时比较,所有人都是手忙脚乱应对的场面已经消弭半年之久,取而代之的是有条不紊的行事作风。
当她站起身往外走去,所有人都停下手头工作,仿佛同时拥有了一种默契,目光灼灼地静待她离开。
时间尚早,顶楼宽敞的办公室里一直持续着低声细语,裁缝们进行最后一次试穿的服装检查,红色地毯上时不时有人走来走去,综合办公室的宇智波烈人紧张地捧着工作册,站在扉间身后,小声地读报今天所有的流程。
虽然听过了数遍,然而扉间为了确保不出任何差错,仍不厌其烦地耐心侧听,他透过镜子看着一旁挂在衣架上正在被抚平的礼服,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抬头望去,椿还穿着平日里宇智波的族服站在门口,用一种仿佛在看别人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火影楼的第一任主人咳嗽了两声,椿挂起微笑,说:“好了,我要借用火影大人一个小时了。”
她提起已经包好的衣服,烈人赶忙提起另一个。
竹千代瓷白而平静的模样像个没什么生气的躯壳,举止一板一眼:“是我托求椿让扉间先生过来一趟。”
“无碍,也应该是我亲自请您一起参加典礼。”
竹千代微微惊讶了,而后笑了,整个人生动了不少。
身后的女人将熟睡的婴儿放入他怀中,婴儿在襁褓里动了动,才不过八岁的竹千代却仿佛做了很多次,娴熟地摇晃婴儿,掀开布的一角,让他们看:“我想请扉间先生为这个孩子取个名字。”他点点头,女人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封袋放在矮桌上推过去,“这是我母亲这段时间联系家臣和领主的名册,今日早上,我已经给她赐药。”
椿难免记起了那么年幼的自己,孤冷地和师父日复一日地学习着枯燥的本领,那天是难得明媚天气,一个捧着竹藤球不小心误入神官殿的女孩差点被阴影中的神像吓哭,她在里面迷了路,带着哭腔抬高了音问道:“有没有人?谁来帮帮我?!”
那是藤三夫人和她相识的第一次碰面。
后来老巫女和椿谈过预言的事。
那时她还充满着自信,坚信能够改变任何令人悲伤的未来:“我相信我的眼光,以前她不认识我,自然生命中不曾有过我的痕迹,我相信我能成功。”
“这是你第一次去做改变他人命运的事情,想好了自己所能承当的任何代价。”老巫女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当然,有时候你得用上性命。”
她很快有些不解地追问:“她只是不想嫁给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为什么您要这样说生命的代价,难道改变它很难吗?”
老巫女盯着椿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因为一旦你习惯使用那种力量,你便不止一次地滥用它,你拥有了看透时光的能力,能做出理智的行为,不过是那个女孩本和你并无交集。但是下一次呢,当你发自内心地去使用时,你还能保持初心吗——别这么快就回答我,我只需问你。”
师父苍老的面容是度过漫长时光的印证,而皱巴巴的皮肤是时光潮汐不断拍浪的留下的纹路,这个时候,她摸着椿,声音也仿佛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了悟,想要极力远行的徒弟万自珍重,献上最诚恳的祝福和警告:
“你看到的,是你不曾插过手的未来,还是你已经改变的过去呢?”
椿回过神来,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她都会紧紧掌握在手里。
椿将那密封袋拾起,交到烈人手里:“这种事情,应该我来做,毕竟我和藤三夫人相识一场。”
竹千代却摇摇头。
“她曾拥有过一切,友情、亲情……但都被她毫不犹豫地抛弃,什么才是她愿意为之停留的东西呢。是珠宝还是华服,权势还是荣耀?既然如此,作为惩罚,应当是儿子来送她一程。”
扉间看着竹千代,突然发现这个还是孩子的男孩已经不会再有自己的童年了,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当初和大哥送弟弟上战场时的心情,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长大来。所以现在,扉间明白必须把竹千代看作和自己一样的成年人对待。
竹千代的这份名单相当于把木叶对于贵族的后顾之忧也解决了,选择了今日,用孩子名字的名义来交给自己,是对方所能给予自己,交给木叶典礼最好的礼物。至此,火之国的贵族将真正意义上的退出舞台,扉间心领神会,也应该用对方隐晦的话术来回应:“光华。”
这一声说出口,仿佛也真正拂去了他肩头上一些沉重的东西。
悦耳动人的琴声中,风铃像是为了附和,发出轻灵的铜舌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