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李泽林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口有点干。
屋里黑着,也没点灯。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冷不丁看见床尾边上直挺挺坐着一个黑影。
李泽林吓得一激灵,抓紧被角,怯怯地喊了一声:“飞柳!”
“我在,咋滴啦!”
飞柳不远不近的声音传来。
“飞柳,你快来,我害怕~”李泽林压低声音说。
后背还起了一片白毛汗,他抓着被角的手,在颤抖。
“刷”的一下,一个火折子一下子在床尾亮起来。
李泽林用手挡住光,慢慢适应了光的亮度,看到原来是飞柳坐在床边,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床这头的自己。
“主子,怎么了?”
“现在没事了!”
李泽林慢慢地喘出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虚地说。
就见飞柳放下宝剑,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腿,到屋里中间的桌子上,给李泽林倒了一杯水。
“主子,你渴了吧?来,喝水。”
看着她圆圆的脸庞,还有那双圆圆的杏眼,怎么也想不通,小姐怎么会把她分给自己做贴身护卫。
“飞柳,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你的武功在阁里算高的吗?”
李泽林大口地喝了半杯水,突然想找人说说话。
飞柳用火折子把蜡烛点上,歪着头想了想,飞柳伸出十个手指头:
“阁里我大概能排第十吧。因为阁主带信去给阁里的时候,说是要个功夫好,忠心又细心体贴的护卫。我还行,叶阁主就把我挑来了。还有,我是孤儿,阁主说了,以后主子你就是我的家人。”
“那你们阁里的十大高手都有谁啊?”李泽林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飞柳把自己两只手的手指头,掰得“咔咔”响,咬了咬下嘴唇,把自己的小脑袋往前凑了凑,悄悄地说:
“阁主姐姐说,阁里的消息是不能随意透露的,但因为是你,而你是她可以以性命相托付的人,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说完朝李泽林勾了勾手指头:“过来点!”
李泽林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饶有兴味地凑过去:“好,说吧。”
飞柳悄悄说:
“我知道的不多,但据说我们蓝衣阁排名第一的就是阁主。第二第三不知道,飞月勉强排上第四,以前阁里有人不服他,说他一个孩子,脑子还不太灵光,为什么阁主会要他做贴身护卫?”
李泽林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为什么呢?”
飞柳傲娇地看了看自己这个好像也不太灵光的主子,说:
“叶阁主说,那就是苦练功夫,绝对忠诚!这次飞月重伤,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阁主,死生不顾,而阁主也为了给他报仇,直接带人灭了铁掌帮,这在江湖上都成传说了!”
李泽林摸着下巴,思索着:
“原来小飞月这么厉害!还有吗还有吗?”他有些迫不及待,甚至觉得有人聊天的夜晚也是如此美好的。
“所以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冲冠一怒为飞月,惹谁莫惹蓝衣阁。”
说着,飞柳就把自己的小下巴高高抬起来,与有荣焉。
“不错!不错!还有吗?”
飞柳招招手:“我渴了,把那杯子给我。”
李泽林就随手把床头桌子上,他刚放下的杯子递了过去。
“咕咚咕咚”喝完,飞柳继续在那八卦:
“我们叶副阁主,武功勉强算第五吧,跟我一起来的飞鸿,武功不如我,但是阁主很喜欢他的名字,说是取自一首好听的诗……”
什么诗来着?飞柳急得在那挠耳朵。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李泽林接过被她喝空的杯子,红着脸,笑了笑。
“对对对,就是这个,主子啥意思?”
……
漫长的夜,好似因为有人陪伴,而变得不再漫长。
看着那个歪在床边,不知何时睡着的女孩,李泽林的心竟然有一丝丝的激荡。
不过,想起自己不能说出口的顽疾,他的心又如坠入冰窖一般。
下床,轻松抱起和自己差不多一样高的飞柳,把她抱回了隔壁她自己的房间,给她脱掉鞋,盖好被子,又跑了一趟,拿回她的宝剑。
看了一眼她已经磨毛了边的布鞋,还有几天来一直穿着的黑衣服,李泽林给飞柳关上了房门。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在桌子上,看到了那张纸,这座宅子的地契还有钥匙。
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他知道这是小姐的心意。
他收下了这份沉甸甸的心意,还有她送来的小太阳一样的飞柳,
他应该走出来了。
几天后,人手安排齐全,烧烤店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