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院长崔鸿把顾秋叫到了自己的书斋。
“按照你提供的思路,我们查了院里所有在读学子。共查出十一人被赵轩抓住把柄,为其搜集情报。后续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崔鸿身体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
顾秋在院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自斟自饮。
喝完两口,顾秋抚摸着下巴上的有点绒绒的胡茬,意味深长地看着崔鸿。
“院长想怎么处理我这十一个师兄弟呢?”
崔鸿抚着额头,有些焦虑地说:
“就是么!不管他们,他们就会一辈子被人拿捏,但是我若把他们逐出书院,那就直接把人推给了赵轩。可是让他们继续在这读书,我也不敢再信任他们,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把柄在赵轩手上。愁死了!”
崔鸿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备受打击。
顾秋也若有所思,在那抠饬自己的手指甲。
崔鸿看他那个敷衍的样子,气得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赶快想主意!”
“院长大人,稍安勿躁。再等会!”
时间一分分过去,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敲响了院长的门。
“院长,我是张揽。”
“进!”
张揽推开门空来,抱了一个上锁的盒子,走到顾秋面前:“大哥,拿到了。”
顾秋站起来,冲张揽摆摆手。
张揽走上前,把盒子放到崔鸿手里,顾秋说:“院长,十一个人的把柄都在这里,您好好处理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大步往门外走去,张揽跟在他的后面,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后生可畏啊!”
崔鸿后面的暗室里出来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眼中精光尽显,身材高瘦,风度翩翩。
此人乃是四皇子的老师尚品。致远书院的事一出,四皇子就让老师赶过来处理。
只是他们还没商量好对策,顾秋就解决了。
孺子可教也。尚品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
“这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以后定能成为四皇子的臂助。”尚品说。
崔鸿看着桌上的木盒,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崔佳,你去把书院那十一个人叫来。我有话吩咐。”
“是!”门外一个书童答道。
十一人低眉搭眼站在面前,脸上后悔,害怕,绝望各种情绪相互交织。
崔鸿坐在桌前,凌厉的目光扫过面前的青年学子。
“致远书院自建院起,一代代读书人奋起直追,勤读不辍,以自身的勤奋和学问成就了自己的仕途,也成就了致远书院。他们虽然担任的官职不同,但都有着真诚坦荡的品格。”
站着的学子们面色羞愧,因为他们都是没有经受过各种各样的诱惑,被人抓住了把柄,以致被要挟。
想到这里,几人先后跪下,伏地痛哭。
崔鸿抱着木盒站起来,走到他们身前,语气铿锵:“跪过了,悔过了,就像男人一样站起来!痛定思痛,牢记教训,重新开始,不忘初心!”
几人擦干眼泪,纷纷站起来,挺起胸膛,神色坚毅。
“这才是我致远书院的学子。我抱的这个箱子里装的就是你们当初签下的东西,我没有打开过。现在当着你们的面,把它们销毁。”
崔佳端过来一个火盆,烧着火红的炭。崔鸿用锤子砸开木盒上的三把锁,把里面的东西全部丢进火盆里。
看着纸张慢慢变成灰烬,几人心中暗潮汹涌。
“回去好好读书,争取在之后的乡试,会试,殿试中一举夺魁。”崔鸿语重心长地说。
“是!”十几个年轻人坚定地回答。
出门前,崔鸿说了一句话:“记住顾秋的情义,盒子是他找回来的。”
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在这平静的河流下,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昼夜苦读。
时光如流,八月十五到了。书院也休沐。周笑带着顾冬顾春,还拉了一马车的礼物来到了县衙后门。
门已大开,王昊天正带着两个小厮等在门口。
顾秋下了车,先把周笑扶下车,两个孩子郭达扶下来的。
“妹妹,妹夫,你们可来了!我都在这等了快半个时辰了!”王昊笑意晏晏。
顾秋回了礼:“让大哥久等了。顾冬顾春,问舅舅好!”
顾冬顾春穿着一样款式青蓝颜色的小书生袍,齐齐行礼:“舅舅好!”
这小可爱的样子可把昊天欢喜坏了,他牵起两个孩子,嘴里唠叨着:“快进来,爹娘忙了一早上了。”
周笑和顾秋今天也穿了蓝色系的衣服,连周笑的面纱也是和衣服同色,看起来甚是养眼。
进到屋里,王居正和夫人盛装,端坐在主位上。前面放了四个垫子。王昊天也在下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