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呼吸,孙燕修和杨鹤前后脚就到了。
连诗月向后张望,问刚到的二人:“杜小胖呢?”
“这……这儿,我在……我在后面。”
杜书恒费力地挥了挥手,扛着大鼓哼哧哼哧爬楼,上了天台把鼓一卸,没什么形象地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大口呼吸。
缓了一会儿都歇过来了,连诗月拍了拍几个伙伴,笑道:“我们演出还没结束呢,这不还有一个观众呢。”
闻言众人齐齐把视线落在全场唯一幸运观众连穗身上。
连穗:“?”有点受宠若惊。
“对啊,”杜小胖一拍脑门,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把自己的大鼓摆好,两只小胖手干净利落转动鼓锤,“咚”的一声试音,在没方才腼腆,笑容自信,“瞧好了您嘞。”
另外几人也都取出自己的家伙事,在雨中摆好姿势。
厚重的鼓声响起——
边塞的战士粮草告急,决定背水一战,三百里行军夜袭敌军。羌笛胡琴合奏,与渐进的鼓声融在一起,儿郎出关,此行注定惨烈悲壮。
琵琶声响,嘈嘈切切,促弦转急,唤醒雪山的雄鹰加入战场。雄鹰俯冲略过一个个殊死鏖战的将士,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毅然决奔赴死亡,为了身后千万家的生。
唢呐一出,旭日东升,温暖的曙光照在惨胜的将士身上,他们赢了,他们可以带着兄弟的衣冢回家了。
战士未退,雨中的少年们也不退,他们目光坚定,完整,完美的完成了这次演出,即使台下只有一个观众,即使舞台是废弃的天台。
乐声动人,连穗听懂了里面的悲壮,待落幕后,她整理好情绪,看着演出的几人笑了,发自内心地鼓起掌来。
连诗月几人相视一笑,也跟着鼓起掌。
雨在他们身上溅起的水珠,像给他们镀了一层光。
好热烈的青春。
连穗不是表演者,但却是这场表演最重要的人。
演出完毕,几人也算完成心愿,陆续离开。
“玛卡巴——”
“喂?”
有了经验,这次电话一响连穗就立马接起,朝离开的几人挥了挥手,拉住了正准备留下联系方式,跟着同伴离开的连诗月,捂住听筒对她道,“等我一下。”
连诗月点了点头,也不着急了,倚着天台边缘的围栏,对刚到楼下的程漾抛了个飞吻。
电话是李伯打来的,问她现在在哪儿,这么晚没回去老板有些担心,尤其在老板娘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之后,转头找到了他这儿。
连穗这才发现手机确实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宽慰了李伯几句,表示马上回去。
至于“马上”是多久,还得看眼前人的意愿。
连诗月在旁边无意听了几句,等连穗挂了电话再忍不住问道:“你要接我回家?”
连穗没想到她这么直白,但一开始也没想着隐瞒,于是开诚布公道:“是。你是我妹妹,准确来说你是梅城连家的真千金,我是被抱错的……养女。”
“顶替你这么多年身份不是我本意,抱歉。我的个人信息你应该搜不出来,但连常君应该知道是谁,他是你亲爸。”
连诗月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蒙了,怔怔看着连穗,就在连穗准备继续往下说时,她捂心一脸痛苦:“小穗穗我看错你了,我把你当姐妹你却真想当我姐,不仅给我乱认爹还给我道歉,生分了生分了。”
刚认识不超过一个小时,本来也不算熟。
连穗扶额,她怎么也没想到过了爸妈那关,现在怎么劝动连诗月反而成了最大的困难了:“我没必要骗你。”
连诗月点头:“我觉得也是。”
连穗抬头,这是有戏?
“但是我并不想回去,你也看见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快乐。”连诗月摊手笑道。
确实这样,连穗反驳不了,紧急思考新方案时,连诗月却突然松口:“也不是不行,除非——”
她眨了眨眼,笑的像只一步一步引诱猎物自投罗网的小狐狸:“除非你加入我的乐队。”
连穗沉默:“……我不会民乐”
连诗月无所谓摆了摆手:“没事啊,你会武功,应该也会用剑吧?到时候我们奏乐你跳剑舞,效果绝对炸裂。”
连穗:“……”
炸裂不炸裂不知道,她快裂开了。
这场谈判最后以连穗生无可恋倚着车窗发呆,又在连诗月撺掇下一起研究剑舞视频结束。
李伯看着车座后排聊得火热的两个女生,有些欣慰,发出那句经典感叹:“好久没见大小姐真心笑过了。”
连诗月:“???”
连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