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忽听得一声凄厉的猪叫,她被惊醒,心知自己应该是成功了,于是又安睡过去,只等明天去捡回那野猪饱餐一顿。
隔天,太阳初升,她活动活动自己酸疼的一身皮肉,向那陷阱处走去。
到了陷阱旁,她却傻了眼,她低估了这野猪的皮厚程度,只见陷阱里的树枝几乎全数折损,那野猪却毫发无伤,只是盘桓着在坑里踱步嘶吼,对她怒目相视。
她心中又是一阵后怕,还好这坑足够深,不然今日……
眼下只能抬起弩箭,试着解决着野猪,可是,这猪的皮肉还真如同铁壁一般,她一箭射出,竟然之时将擦伤了它的一点皮肉,她心中只觉得棘手,又心疼自己的弩箭,于是只好作罢,决定去找点别的吃食。
在这周围转了几圈,竟叫她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座蜂巢,她吞了吞口水,想起了曾经吃的那些甜糕点,恰巧天眼中也有取蜜之法,当下决定整点蜜来。
于是便用芭蕉叶裹住自己的手脚和脸蛋儿,在蜂巢不远处燃起火堆,又挨个将着火的木柴小心地放到蜂巢之下,只见那浓浓烟雾裹住了蜂巢,里头的蜜蜂晕头转向般乱飞了,她才上前,用芭蕉叶盛了不少蜜来。
原本预备今天就用这蜂蜜果腹,却不料回那山洞的路上还撞见了意外之喜——草丛里正有一头小猪在吱吱乱窜。
她心中一喜,拎着那小猪回去一顿处理,抹上蜂蜜,放在火堆上炙烤,不遑多时,肉的香味便飘散开了。
只见这乳猪已然是被烤得外酥里嫩,表皮焦黄,一口咬下去,弹牙而软糯的肉,里面还带着蜂蜜甘甜的滋味,又萦绕着炭火的香气,咀嚼之下更是唇齿留香,猪皮上的油脂被火烤得浸润进了本该干柴的肉里,野猪肉那种腥臊气在蜂蜜的调和下也不见了踪迹,只剩下焦香气息。
又是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一餐,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忙活是值得的。
想到明日或许还能将那陷阱中的野猪捡回来如此烹调一番,她噙着满足的微笑,安稳地睡着了。
过了一夜,她剔着牙,又赶到那陷阱之前,预备着用沾了毒的弩箭送这野猪一家团圆,却见那陷阱里已然不见这野猪踪影——她那坑终究还是不够深,这野猪拱出了一个缓坡从坑里跑了!
她不由得大惊失色,顺着野猪跑走的痕迹小心翼翼地摸向前,现在只盼那野猪已经精疲力竭,她一定得结果了它,不然恐怕还得被这野猪寻仇。
沿路做好标记之后,她走出去了挺远,却也没有看到野猪的踪迹,却见一处地方树木横倒,腥臭弥漫,仔细观察之下,竟发现周遭还有爪痕,和一道被拖拽而行的血迹。她心里更是一惊,此处定然是还有更凶残的猛兽!想来是那野猪从陷阱中出来,因着失了孩子发了狂,闯进了这熊的领地,与那熊厮打一番后落败,成了敌人的盘中餐。
她心里害怕更甚,好在她的庇护所离这处有极长一段距离,应当已经不在这熊的领地范围之内了,于是便准备掉头离去,却忽然听见有咿呀之声,似乎是人类孩童的声音。
她疑心着是自己幻听,但不久又听见几声,她心中觉得奇怪,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咬牙便在那熊行过的腥臭处滚了几滚,遮掩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向那孩童发声处走去。
她猫在草丛里潜行,终于看见不远处还真有一个小孩,看不清面容,约莫有个三四岁的样子,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依稀可见是绸制的,颈上还带着一枚长命锁,正立在一处石洞前啊啊的叫唤着。
她心里疑惑更甚,却见那小孩所望向的方向来了个庞然大物!一头拖着野猪尸体的棕熊!
她死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只见那棕熊也不攻击这小孩,只是将野猪拖到孩子面前示意他吃。
那孩子还真就扑上去嘬着野猪的热血,棕熊慈爱地舔着这小孩的头毛,俨然一副爱护亲子的模样,只是它舌尖上的倒刺对着孩子还说实在是太过粗糙,那孩子捂着脑袋只哭,棕熊只得茫然无措地呆立着。
她见状,心里也有了些判断,虽不知这小孩到底是从何处来,但是应该是这棕熊失了幼崽又恰巧捡到了这小孩,于是便当做亲子抚养。
她心里的理智告诉她别管这小孩,可是那小孩身上的显然是被那不知轻重的棕熊剐蹭出来的伤口,以及颈上的长命锁总是不住地往她眼前晃荡。
她捏着自己怀里那枚木制的长命锁,好像又看到了小狗儿的样子。
她第一次见小狗儿的时候,小狗儿也是同这小孩一般大,只会乐呵呵地傻笑。
她去御花园里掏鸟窝的时候,小狗儿也总是拦着她,咋咋呼呼地喊着:“它也是个小生灵呀!”
小狗儿同她是不一样的,她从前总是喜欢嘲笑小狗儿傻,却不知道傻的其实是她自己。
小狗儿的话好像还在她耳畔回响着,她握紧了长命锁,下定了决心。
放着这小孩在这绝对是死路一条,左右她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