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安德烈,他无法不承认那是个冲动的决定,说没有后悔过那是不可能的,他左思右想用了很多个假如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当时的他几乎绝望,看见笼子里的安德烈后鬼使神差地产生了强烈的共情,笼子里的安德烈仿佛就是未来的他,那种朝不保夕随时大难临头的感觉快要将他逼疯了。
所以他就买下了安德烈。
温漓很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不再纠结当初更不再提出假如。
但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安德烈,如果换做其他虫他也会出手相助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并不知晓。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能知道,温漓晃了晃脑袋将里头乱七八糟的假设抛开,抓住安德烈的手:“好朋友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况且我们不是约好要一起离开垃圾星的吗?不努力怎么会有钱,没有钱怎么离开。”
安德烈记得昨晚温漓和他说过的未来设想,他说了自己攒了大半年钱打算偷渡离开,但是最后因为地头蛇坐地起价没能成功。
原来的偷渡费是五千星币。
安德烈记得他的价钱也是五千星币。
他们的交谈到此为止,温漓很快转移了话题。
其实后面的话温漓不说安德烈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温漓用他辛苦攒下里的偷渡费买下了他。
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缺钱,所以即使他病了伤了也要爬起来去干活。
那五千块钱是他的希望。
安德烈记得温漓提及偷渡费翻倍时那种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期待着、日夜盼望着能够离开。
他想离开,而他可以带他离开。
他已经找到了离开的方法,只不过在离开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今天这个门温漓无论如何是不能出的。
“安德烈,我没那么娇气,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离开垃圾星得需要大量星币,两个人…呃虫干活攒钱总是比一个虫快,我觉得…呃!”
温漓的声音戛然而止,肩胛处的伤口陡然被按了一下,口中的话忘了个精光,疼的眼泪都快要落下。
安德烈移开手指,神色染上点无措:“很疼吗?”
“嘶……”
温漓着实没想到安德烈会来这一招,哪有人会直接往别人伤口上按的,他又不是死的,肯定会疼啊,想着他瞪了安德烈一眼:“你说呢?你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眼中含着泪,这一瞪没有半分威力反而软绵绵的显得他越发可欺。
安德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检查一下温漓伤口的恢复程度是否真的到达他口中说的已经好了的程度。
答案很明显,对方只是在逞强。
但是伤口恢复的速度慢的有些奇怪了。
等级越高的雌虫恢复速度就越快,而判断等级有一个很老套但是实用的方法,那就是通过他们的外形容貌。无论雌虫还是雄虫,他们的外貌一般都是和等级直接挂钩,按照温漓的容貌,他的精神力等级怎么看都不会太低。
难道是他的精神力出了什么问题?
安德烈想起温漓裹在脖颈上的黑布,神色有些凝重。
帝星的皇家医疗团队对精神力研究大有造诣,到时候可以让他们给温漓做个全身检查。
温漓不知道此刻安德烈已经给他安排好了离开垃圾星后的行程,捂着肩胛嘀咕了一句:“你这手劲也太大了,我还没有门上栓着的铁链结实。”
闻言安德烈无甚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懊恼,眼中的无措更甚:“抱歉。”
温漓吃软不吃硬一碰上别人道歉一般就完事了,摆了摆手:“行了,没事,你身体壮实手劲自然大,我就是羡慕你。”
他是大度的朋友,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他眼睫上挂着几滴细密的水珠,悬而不坠,水光潋滟,看起来真的是可怜柔弱。
安德烈默默在心中把营养师安排上了日程。
温漓揉着肩膀站起身:“走吧,再晚点什么都不剩了,好朋友。”
温漓特地咬重“好朋友”二字,提醒安德烈他是他大度且能共患难的朋友。
安德烈没听出温漓言语重的深意,他看着被自己轻轻一按都能弄哭的温漓,心想绝对不能让对方跟着他经历接下来的事情,低声劝道:“你这样的情况拿不动那些金属垃圾,别出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劝告不仅仅只是口头表达,温漓被拖着屁股扣着腰搬到了床上。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刚刚将他搬运到床上的安德烈就以一种常人绝对达不到的速度闪现到了门口。
金属门打开又关上,房间中只剩下温漓一人。
温漓敢保证刚刚发生的一切统共不过五秒。
他和那扇打开又合上的门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