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地有顿饱饭,温漓眯着眼睛咬着口中的肉块着实很满足,所以对于眼前让他饱餐一顿的功臣他是越看越喜欢。
他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口中的话语因为欢快的情绪一句接一句蹦出,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许久。
温漓嘴边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这自言自语的坏毛病一见到人就忍不住发作,一旦开了话匣子那就是天南海北什么都能扯上一句,前言不搭后语,内里没有逻辑就算了,自问自答算什么事啊!
安德烈不会把他当成神经病吧?
温漓看向安德烈的目光带了点小心的打量,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嫌弃或是惊疑,后者安静地抬眼看他,那双凌厉漂亮的金眸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他忽然停下。
像是一个认真听讲的乖乖学生忽然发现老师止住了话语注视着自己,安德烈心中莫名生出点紧张感,脑中思索着温漓刚刚所说的话语斟酌许久开了口:“垃圾星的不适合养病也不适合生活。”
温漓刚刚在吐槽垃圾星的环境,安德烈的回答让他知道对方真的有在认真听他讲话。
“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看着温漓坚定的眼眸安德烈垂下眼,那句你想去哪在口中饶了几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一定会的。”
从安德烈口中说出的话总是让人信服,温漓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墨色的眼眸中闪着细碎的光,柔软的不像话。
他说,安德烈听,每句话都有回应。
看那双沉静的金色眼眸,温漓忽然叫了安德烈一声。
安德烈抬起头,眼神安静地询问着温漓。
“没什么。”
温漓低下头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嘴角翘的高高的。
他很高兴,看见安德烈坐在他面前和他一起吃饭听他说话,让他想起来从前总是在学校里看见的那些同学和情侣,朋友之间总是成群结伴或并肩而行,情侣则是更为亲密手拉着手。
他们吃饭的时候很热闹,有说不完的话题,有讲不完的趣事。
温漓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时光。
他没什么朋友。
因为他没有交朋友的条件和能力。
朋友也好情侣也好,需要时间和精力来维系关系。
温漓的嘴角微垂,随后又高高扬起。
现在他有朋友了。
安德烈很好,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很有耐心,情绪稳定。
见温漓吃完了,安德烈自然而然站起身收拾桌子。
在这期间温漓就捧着脸,双眼直视着安德烈,晶亮晶亮的。
安德烈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跟到哪里,那黑亮的眼眸忽闪忽闪带着笑意,毫不羞涩大胆直球。
安德烈正在收拾用具的手指微微顿了顿。
背后的视线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让他非常在意。
他觉得奇怪,他向来是公众人物按道理来说早已经习惯了别虫的注视,可是为什么温漓的目光如此不同?
感觉……
安德烈抿了抿唇。
如芒在背。
他呼出一口气,快速收拾好一切,扭头,果不其然,那双让他在意的眼眸依旧盯着他。
安德烈忍不住捏紧了手指:“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温漓摇头:“没有。”
安德烈:“那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温漓啊了一声,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啊,抱歉。”
看到温漓脸上浮现的好似懊恼的神色,安德烈反而觉得更不舒服了:“为什么说抱歉?”
温漓挠了挠头,他看着安德烈,后者正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很认真,并非是那种故意逗人玩或是带着恶意的模样,温漓发现,安德烈的问题总是很直白。
但是……
温漓弯起眼睛。
他喜欢。
直来直往很赞,无处不在的猜测总是让人疲倦。
温漓笑眯眯,避而不谈安德烈刚刚的问题:“我可以看着你吗?”
在温漓带着晶亮笑意的眼神中安德烈顿了顿,他垂下眼:“可以。”
温漓眨了眨眼睛,这么轻松就征得同意了?
他的朋友可真好。
这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温漓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要和安德烈多多接触才对。
这个念头在看到安德烈收拾好一切自然而然回到前一晚窝着的角落时强烈到了极点。
温漓看着席地而坐的安德烈,漂亮的唇畔抿紧。
让一个重伤初愈的人、甚至伤还没有好全的人干了一天的活计之后睡冷冰冰的地板,实在太没人性了。
更何况,现在安德烈已经是他的朋友了。
朋友之间一起睡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