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看到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顿时心里一沉。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怎么可能不是楚家的血脉?
他外公家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虽然没有楚家资产丰厚,但也是正经豪门,不像二婶儿是普通小市民出身。
他母亲在出嫁之前就是圈子里有名的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当年还是他爷爷亲自去外公家里提的亲,明媒正娶进的楚家,奶奶过世之前也一直把他母亲当作楚家下一任当家主母培养。
反倒是二叔二婶儿,说什么追求自由恋爱,其实就是无媒苟合。
要不是二婶儿大着肚子硬要赖上他们家,爷爷怎么可能同意让这样的女人进门。
就算楚家真的有人红杏出墙,那也只可能是二婶儿,绝对不会是他母亲!
二堂哥怒气冲冲地想让楚鹤言把话说清楚,却被大伯母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楚鹤言吃瓜吃得很投入,完全没察觉到外界的风起云涌,自顾自感慨:【果然包办婚姻不可取,大伯母心里有喜欢的人,还要被家里逼着联姻,也挺可怜的。】
二堂哥:谁可怜了?谁允许你这么编排人的?
他气得又要动手。
楚凌予看到他妈妈第一时间把楚鹤言护在身后,大伯母拉着二堂哥,想阻止他在这种时候把事情闹大。
其他人吃瓜吃得上头,忍不住耳语起来。
脑袋上冒绿光的瓜主大伯猛地一拍桌子,冲大伯母和二堂哥说:“够了!都给我消停点!”
楚鹤言被吓了一跳,“大伯您怎么了?虽然二堂哥不太会说话,不过我知道他也不是故意挑拨我跟凌予之间的关系的,大伯不要生气。”
他的语气非常真诚,好像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大伯这回不光脑袋绿,脸都气绿了。
他不是瞎子,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妻子的心虚。
可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对方,只好冷冷地扫了大伯母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不够丢人的,带着被你宠坏的儿子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大伯母还没说什么,二堂哥一下子炸了:“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不是你儿子?”
楚鹤言纳闷:【二堂哥怎么知道?还是说他早就发现自己不是大伯亲生的了?】
大伯本来想着家丑不可外扬,这下直接被气得理智全无,甩了二堂哥一个耳光,骂道:“蠢货!闭嘴!”
二堂哥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看向自己的父亲,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爸!我妈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不相信她吗?”
大伯母看到儿子半张脸都肿了起来,顿时心疼得要命。
她知道这事儿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老爷子肯定会让她的丈夫和儿子去做DNA检测,她来不及布局作假了。
那个老古董最看重血脉,不会容忍任何一个跟楚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留在族谱上。
到时候楚家为了名声,多半会把她儿子送出国自生自灭,把她囚禁起来,或者直接关进精神病院。
要是老头子再狠心一点,他们娘俩可能都活不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破脸!
大伯母深吸一口气,指着大伯的鼻子,用她最大的音量骂道:“楚建成,这么多年了,你个没用的老东西在外面睡过多少女人?为什么一个私生子都没有,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只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有错吗?啊?你让大家评评理,我有什么错!”
楚鹤言震惊:【大伯居然不行?啊不对,大伯居然没有生育能力?】
吃瓜群众跟着他一起震惊。
楚凌予发现,甚至有人忍不住往大伯的下面看了过去。
大伯脸色涨红地骂道:“你这个贱人!胡说什么!”
二堂哥整个人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妈,您这话什么意思?”
大伯母冷笑一声:“什么意思?我的好丈夫是个天阉,他根本不可能有孩子!这辈子都不会有!我嫁给他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众人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杀伤力有多大根本不用想,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
楚凌予听到大伯心里的怒吼,这个男人自出生以来从未被人这么羞辱过,他彻底没了理智,抬手要打大伯母。
二堂哥见状,第一次生出和父亲对抗的勇气,替大伯母挡住了大伯的拳头。
大伯骂了声“孽障”,父子俩很快扭打成一团。
大伯母想护着自己儿子,不小心挨了一巴掌,头上的碧玉簪子滑落,掉到地上碎成两截,头发也披散下来,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和平日里端庄娴静的贵妇判若两人。
林青洛跟她向来不对付,假意劝了两句之后便冷眼旁观起来,一手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