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靠在男人耳畔轻轻吹了口气。
湿热的气息交缠,程余的呼吸陡然沉重。
他环在齐然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下,克制地握住了拳。
可是齐然仿佛犹嫌不足。
他注视着程余黑色的双眸,微凉的指尖轻轻抵住男人的心口,微微一按,“可是程余——”
他感受着指下蓬勃有力的跳动,勾起的笑容轻慢极了,“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一字一顿。
是那么的镇定,又那么的嚣张。
程余忽然沉了声音,“齐然。”
先前的旖旎似乎一瞬散去,男人的目光幽深如潭,平静被掀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可怕的暗流。
然而齐然的神色连一丝变化也无,只是懒散地应了声,“嗯?”
程余深深地看着他。
良久。
他闭上眼。
男人在这个瞬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他扶着额,嗓音比平日更低:“齐然,我和他们不一样。”
舌尖的苦涩仿佛流到心间,他捏紧了拳,哑声说:“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窗外透进来强烈的阳光将程余的脸庞肌肤照得一片苍白,齐然看着难掩颓色却依然风采不减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被勾引到。
他向来随心所欲,想着便倾过身,吻上了眼前的薄唇。
一个缠绵的长吻。
再分开时,天边的太阳已经偏离了方才的位置。
那一缕阳光悄然拂过两人,静静地落到别处。
齐然拉开距离,带着几分笑意看他,十足的散漫,“好甜。”
程余没有说话。
他伸手捧住齐然的脸,柔软的嘴唇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吻,声音听起来像是叹息,又像是妥协,“真是姜太公钓鱼……”
齐然哼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程余不想放,“我送你去。”
“不用。”他拒绝完,想了想,又朝着程余眨了下眼,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暗示,“不过我们可以晚上见。”
**
此时。
大洋彼岸。
正是盛夏,午后的风燥热不堪,热浪滚滚而来。
江昀飞在这个城市已然待了将近三个礼拜,大部分的事务也处理完毕,只差最后的扫尾。
他一边走进电梯,一边打开微信看了看。
有许多条未读消息,但青年却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有些眷恋地停留在置顶上。
那是和齐然的对话框。
最新消息还停留在两天前的晚上。
那是他以分公司的一个合作商问题为借口主动给齐然发去消息,接着又以通话更加便捷的理由,打了一通十多分钟的语音电话。
在那之后,齐然便没有联系过他。
江昀飞不是不想主动找对方,但身为齐然的秘书,他知道对方着实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太多闲聊是打扰,可如果总是以工作上遇到的问题为借口,次数一多,难免显得自己能力低下,不足以交付工作。
他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把自己方才打好的话又统统删掉。
不过,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
齐然最近在避开他。
在不久前广城的并购案时他就有所察觉,却不敢确定,但这次来海外分公司,这原本完全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的事……便让他肯定了大半。
可是,为什么?
江昀飞不明白。
这时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发出“叮”的一声。
厢门缓缓打开。
江昀飞敛去脸上的情绪,按灭了屏幕,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一路上不断有员工笑着跟他打招呼,他只是淡淡地一颔首,从容地踏进自己的办公室。
刚关上门,掌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江昀飞低下头,看到来电备注,心里忽然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他勉强定了定神,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接通键,对着电话里喊了声:“大哥。”
对方很直接。
“小昀,从奇恒辞职吧。”
……
第二天下午。
不同于之前连着许多天的艳阳高照,今日的天色阴沉得厉害。
乌云密布,天色如同入夜一般地沉,风也很大,拍打着大厦的窗户砰砰作响。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齐然正坐在桌前浏览着文件。
薄薄的几张A4纸翻动间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仔细地看过最后两行条款,正要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很用力的动作,甚至带动了一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