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尤家人一家三口全是一路货色,尤父尤母结婚多年,彼此了解透彻,基本上他们一动嘴皮子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尤母这一个眼神传递给尤父的信息量虽然巨大,但尤父读懂其中意思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他心里合计合计,不满以光速消失,一脸菊花笑答复沈愿的朋友:“很好!我们很满意!真是麻烦你们了!” 沈愿的朋友客套回他一句:“不客气。” “满意什……”尤明娜觉得她爸疯了,居然满意这个小小的二手房子!她开口反尤父的话,才说三个字,便被身边的尤母拽了用力拽了一把。 她不服气,偏头瞪向尤母,正对上尤母警告意味严重的双眼。 尤母掌握一家大权,尤明娜即便有一肚子的不满也不敢继续发作,撅起嘴巴独自生闷气。 都怪花识!吃他们家的、用他们家的,当明星火了就六亲不认!拿一间破房子打发他们一家!还害老妈凶她! 尤家人刚搬进新家,想必麻烦事一堆等着处理,为了不多耽误他们时间,沈愿就此带花识和他的朋友离开。 眼看花识要随沈愿走,尤母及时出声叫住他:“小识,你留下,表姨有事跟你说。” 花识神情微怔,手不自觉握成拳。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留下来。 可……拒绝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垂下眸子,花识掩饰住眼中的异样思绪,点点头:“好,那我去送送沈愿哥他们。” “去吧,记得快点儿回来。”尤母格外咬重“快”字音,花识听出她的意思,抿唇不言。 花识将两人送下楼,他还想送远些,可沈愿阻止了他。 沈愿回过身面向花识,抬手摸他的头:“好了,别送了,回去吧,你表姨他们还等着你呢。” 花识闷闷地“嗯”了一声,沈愿察觉出他心情低落,追问:“小识,怎么了?” 花识性格开朗乐观,一般不顺心的事情根本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如果他的情绪低落得旁人都能够察觉出来了,那么说明他遇到的不顺心的事情非常严重。 花识强迫自己收敛起低落的情绪,冲沈愿扯开唇角:“没事!” 笑容这么僵硬,还说没事! 沈愿捏住花识一侧脸颊,威胁道:“说不说?” 花识扒掉沈愿作怪的手,装作无语的态度说:“我真的没事!爱信不信!” 身为演员,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伪装,何况花识演技精湛,装起来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事。 可不止花识是演员,沈愿也是。 “好好好,我信,总行了吧?” 前者心里有事装没事,后者不信装相信。 同样在演戏,不同的是前者以为后者真信了,后者却知道前者有事。 “我走了,难得有空,记得早点儿回家。” 两个人平时太忙,休息时间多次错开,这次他们好不容易都有几天空闲时间,尤家人好死不死现在整搬家这么一出,一下子占去他们两天时间。 真是日了一条街的狗! 鬼知道下次他们都有空是什么时候,趁着这次的空闲时间还剩点儿,抓紧把花小识办了才是正经的! 花识点头答应:“嗯。” 一旁,沈愿的朋友终于忍无可忍,强烈指责他们:“我说你俩有完没完?老子抛下一堆美女帮你沈愿找房子,你特么不知恩图报,还忘恩负义虐老子这条单身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愿耸肩:“不会。” “……友尽吧,你个见色忘友的禽兽!”对方表示十分唾弃沈愿这种行为。 沈愿淡然地“哦”了一声:“慢走,不送。” 看吧,都说他禽兽了,禽兽哪有良心? “以后别再找老子帮忙!”沈愿的朋友翻了个白眼 笑眯眯地看人先走一步,沈愿收回目光,重新落到花识身上:“我走了。” “好,开车慢点儿。” “嗯,知道。” 花识目送沈愿走远,脸色随他的脚步变化。沈愿每多走一步,花识脸上的表情则少一分强迫的笑,眼神越发地复杂。 不多时沈愿的身影在拐角处不见,花识的眼神逐渐空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一阵才缓步上楼,没发现沈愿去而复返悄悄尾随他身后。 门没关,花识直接进门,前脚踏进门那一刻,尤母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入耳:“花识你属乌龟吗?送两个人而已,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他妈被车撞死了回不来了呢!” 花识的内心一片平静,不泛波澜。 像这种恶毒的咒骂,他早听习惯了。 “还不快滚过来!” 来不及关上门,花识快步进屋子,客厅的沙发上,尤家人齐坐一排,看架势等候花识多时了。 走到客厅,花识看着尤家人,尤家人也看着他。 尤母问道:“花识,你说说,我们家养你八年,亏待过你吗?” 花识低下头:“没有。” 在尤家生活,花识穿的衣服从来是尤母捡别人家孩子不要的,更别说零花钱。敢做错一点事,绝逃不过一顿毒打,当天也不让吃饭。尤明娜每次做错事害怕被尤父尤母责骂,就把错事往花识头上扣。 尤其是花识刚到尤家生活那段时间,家务活一件不会,洗碗摔破碗,洗衣服洗不干净…… 花识几乎每天都在挨打饿肚子,饿极了给他喝水吃半个冷馒头,保证他饿不死就行了。 可以说花识比沈孽好不了多少。 尤家对花识好吗?答案毫无疑问,不好。 可他爸妈死后,只有表姨表姨夫收养他,给他一口饭吃。 而表姨表姨夫并不欠他们花家,收养他,给他饭吃,算是天大的恩情。 人都有私心,表姨表姨夫有自己的孩子,偏爱尤明娜很正常。 花识对尤家人一直怀着感恩的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