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像是两道一蓝一粉的花铺成的路延伸至天际。 三十六根玉柱绕主厅围了一圈,每一根玉柱都有两种不同的花藤交错缠绕满柱身,花藤上的花儿两色相间,玉柱顶生有团花,托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主厅上空虚浮着一个花球,花球下面吊了盏灯,灯烛流泪,暖黄色的灯光映亮了整个灯盏。 一年一度的寄愿河宴,百花坊的花精灵都煽动着翅膀,在空中洒下点点荧光,为宴会增添一分色彩。 天色已暗,胧月西升,前来参加寄愿河宴的神族开始陆续入座。 以沈孽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坐于主厅,族长之位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就是他的,荼莲从善如流地在他身边落座,两人同坐一张宴桌。 沈临光的位置在对面,这也方便他观察荼莲,可惜观察了好大一阵子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族长到!”外面一声通报,接着,一个姿容秀逸的男人跨过了万花坊门槛,几个虚影,人已经走过了侧厅进入主厅,直直走到族长之位前,不等众人行礼参见,男人摆摆手说:“行了免了,都别拘礼,宴会开始吧。” 仙音响起,身着一袭羽衣的神女们乘着清风而来,落地扭动曼妙的身姿跳舞。 众神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荼莲扫了一眼宴桌上的珍馐美味,又看了一眼其他抄着筷子夹菜吃的人,最后选择欣赏神女们的舞姿。 沈潇百无聊赖地瘫坐在族长之位上,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看见沈孽的身边还有一个人,顿时来了兴趣。 他喊了一声沈孽:“老大。” 大儿子喊老大,小儿子喊老二,沈潇喜欢这么喊他的两个儿子,喊起来亲近。 沈孽偏头看向沈潇,沈潇朝荼莲抬了抬下巴,问:“你身边的那位是……?” “我男人。”沈孽的回答,直白得沈潇一愣。 “……” 不是儿砸!咱能委婉一点儿吗?好歹咱是一个逼格贼高的种族! 这时荼莲也将目光移了过来,像是为了证实沈孽所言不虚,他勾过沈孽的下巴,众目睽睽之下,蜻蜓点水地吻了沈孽一下,随即冲沈潇妖孽一笑:“嗯,本座是他男人。” 众人:怎么感觉肚子涨涨的? 一顿狗粮下肚,还没消化完,沈临光突然起身跑到一个角落呕吐,不过他肚子里是空的,吐不出什么来,只是干呕。 沈潇见状,担忧地走过去,拍着他的背关心道:“老二你怎么了?” 刚问完,沈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看着沈临光。 不对,神族不是人族,身体会生病,出现呕吐症状,除非是……怀孕了!可老二还没有伴侣,怀的哪门子孕? 地坤不必天乾,未婚先破了身子视为不贞不洁,更别说怀孕。 沈潇皱起眉头,为防万一,他握住了沈临光的右手腕,一番不动声色的把脉后,确定沈临光确实怀孕了,一个月有余。 老二一向懂事规矩,做不来这么出格的事,其中必有隐情。 心累地叹了声气,沈潇转身面向众神:“本尊临时有急事处理,先行一步,宴会照常继续。” 以“有急事处理”为提前离开宴会做完交代,沈潇头也不回道:“老二,你跟我来。” 沈临光强忍下恶心感,随沈潇离开百花坊。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沈潇声色俱厉地开口:“老二,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怀有一月身孕的事!” 听见沈潇说自己怀孕了,沈临光颇为震惊:“什么?我、我怀孕了?!” 显然,沈临光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他的手捂住肚子,想起冷听尘对他做的事,神情逐渐恍惚。 沈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耳光抽在了沈临光的脸上。 “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走神!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拉回了沈临光的思绪,但那些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我……” “说!” 到底不比老大的成熟,从小到大,老大将老二护得太好了,未经风雨磨炼,以至于他现在还分不清轻重。 终于,沈临光顶不住沈潇的逼问,一咬牙,闭眼说出了怀孕的原因:“是冷听尘,一个月前,他强要了我,后将我抓回魔族,日夜……” “冷听尘?”沈潇打断了他:“魔族君主冷听尘?” 沈潇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是谁不好,偏偏是魔族的,还是魔族君主。 沈临光心里没底地点头:“嗯……” 他知道,神魔两族势不两立,身为神族的二少主,却怀了魔族君主的孩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操!”沈潇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双手叉着腰来回走了两圈,他想好了解决办法。 站定脚步,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沈临光:“老二,打掉这个孩子,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忘记那一个月,你还是我神族身子干净的二少主。” “父神……”沈临光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又上前抓住沈潇的手,恳切哀求:“可以不打掉孩子吗?大不了临光这辈子不嫁人,也不告诉冷听尘孩子的存在,我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 沈潇不敢相信沈临光的思想竟然幼稚到了这个地步!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嫁人?不告诉冷听尘孩子的存在?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 “嗯!”沈临光用力地点头。 父神不就是担心他和魔族牵扯上,未婚生子嫁不出去吗?他不再见冷听尘,不嫁人就是了。 这孩子是他和冷听尘的第一个孩子,神魔两族不和,关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什么事?孩子何其无辜? 说到底,沈临光还是爱着冷听尘的,舍不得打掉孩子。 “呵!” 沈潇像是听了一个笑话,笑着抽出被沈临光抓着的手:“老二啊,你到底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