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小姐。”鸨父不明所以尴尬地笑了笑。
“今日先不进去了,改日再来!”云涵还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笑着说,然后也离去了。
秦书羽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他的身形晃了好几次,他已经有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家里所有的钱他都用来买了牛乳或精米,精米放水煨在锅里,米汤和牛乳在奶水不足的时候可以用来喂孩子。
少年的宝宝有着两汪清水似的大眼睛,格外明澈,忽闪忽闪的,仿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他好像知道爹爹的不堪重负,所以除非饿了渴了拉了才会哭,其他时候基本都乖乖睡觉,比起一般的婴孩省事很多。
他住在距离街尾有点距离的偏僻巷子里,那里有一间草屋。那是之前附近的富庶人家建宅院时,工人临时搭的一个休息的地方,是个简易茶水间的存在。他请求工人不要拆除,把屋子留给他,包工的女人看他一介男子还带着个婴孩,终究没忍心,就同意了。离开了乞丐休息的破庙,这便成了他们的家。
平时他都尽量不出去,没有吃的了就拜托隔壁屋子的两个老人张氏妻夫帮忙稍微照看下孩子,自己再出去找工。
两个老人有一个十三岁的孙子张舟,女儿在孙子出生不久就被官府抓去,强制服兵役,之后女婿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银子席卷一空,撇下年幼的儿子一走了之。他们老妻夫的生活也不好过,老两口没有力气做工,平时只能靠种田种菜来解决温饱和拉扯孙子。
他们隔三差五的会提点陈米和自家种的菜接济接济秦书羽父子,虽然每次的量仅够勉强吃一顿,但渴时一滴如甘露,秦书羽依然非常感激他们。他经常想,假如没有他们老两口,真不知自己独自带着孩子的存活率能有多少?
秦书羽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跟了个人……
他走进低矮陈旧又昏暗潮湿的茅草屋时,正好孩子醒了在哭。他一整天颗粒未进,饿得头晕目眩,却还是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露出了温柔的笑。他快速给孩子换了尿布,紧接着走到那用几块石头搭建的"灶"旁边,在锅下面生起了火,准备煨米汤给孩子喝。
云千雪心中一窒,他是个在面对恶意欺凌时,会胆怯又坚毅,温柔又努力的少年。
她看到他有个孩子,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她拿身契说事他都还敢拒绝。要知道身契在谁手上,贱奴就只能无条件地去听从对方的话。
但是云千雪不知道的是,这个孩子是“她”一年多前醉酒后凌.辱他而来的。原主酒后迷乱,根本记不得有这件事,所以云千雪现在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她强迫他的画面。
她看着少年忍不住走了出来,对着在草屋外“厨房”的男子缓缓地说道:“你……和我回云府吧。如果你前面是因为这个孩子拒绝,我希望你现在能为了他同意。”
秦书羽听到声音身体一僵,他转身看向说话的人,下意识地把孩子往怀里护了护。因为贱奴身份,他独自带着孩子所遭受的恶意让他形成了条件反射,深怕她会伤害到孩子。
听到她的话后少年又是一怔,不解、恐惧、担忧,各种情绪参杂。
“你目前很难养活一个孩子,请你信我一次。我不敢为你保证太多,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只要你和我回云府,我可以为你提供抚养孩子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吃穿用度、生病就医等绝对不会亏待了孩子!”
云千雪知道他不敢信她,她想说我会尽力护着你,也会帮你好好抚养孩子,最起码帮他把孩子抚养到大些的时候,到时候如若他还想远离她,她也认了。但她不敢这么说,已经是一个孩子爹爹的少年,明显对她是充满怀疑和绝望的,她只能卑劣地从他孩子这方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