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什么吗?”
程昱低头,思索了一下,道:“这是哈邑儿语。”
海榴心想,原来不是什么口诀咒语,真的是哈邑儿语,那问起书院的那位夫子,应当是可以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
海榴有些不信任地蹙眉,心口却不由提起一口气。
“哈邑儿之子万岁。你什么时候听到的这个?”
海榴的脑子在飞速地回忆,梦里的其他瞬间。
海榴:“他们什么时候会说这个话?”
程昱:“这个难说。不过,哈邑儿之子,就是他们的王之子。”
海榴低头闷想,无比苦恼。
梦了太多,却全是碎片,她缝合不起什么。
总之就是,很多人对着阿八喊,“哈邑儿之子万岁!王之子万岁!”
然后,阿八还带着这些猛兽般的骑兵,威胁要“踏破大葪京城”。
她苦思不得解,抬头看向程昱,“你怎么懂哈邑儿话?”
程昱却没回答,只点了下头,答非所问,“我懂一些。”
海榴还想多问点,可是也没什么好问的。她“啪”一声重新关上了窗扇,喊了声沙燕送客,重新上了床。
她盼着快点再睡着,好多做一些梦,让梦更清晰完整一些。
梦里父亲去了幽州,醒来果然是,海榴一度以为是半梦半醒时听到了此话,可是问了身边伺候的人,都说没有。
这么巧合,让海榴心思难安。
或许,真的是凑巧?
想入梦,却偏偏睡不着,死活都睡不着。海榴烦乱起来,在床帐内喊:“去把阿八叫来。”
阿八来了,站在屋子中,简直顶天立地。海榴斜卧在床榻上,更觉得他高大到不像个人。
“别站着。”
想睡又睡不着的恼意,让海榴语气很是不善。
不过阿八一向不在意这些,海榴不让他站,他立即跪下,膝盖在地上“梆”地一声,似木锤敲击石头。
海榴看了眼自己床下铺着的一块儿兽皮,有些嫌弃地看了阿八一眼,重新躺下去,阖上了床帘。
这一次,很快又陷入梦境。
是与在将军府截然不同的阿八,领着一对人马。
他手里摸着一锭小小的金锞子,对万里狠声说:“我们去将她救出来,谁要阻拦,就杀了谁。葪京人若是不识相,就灭了满城!”
转眼却是在一个陌生的房屋内,沙燕哭着道:“京中人都说,将军叛了大葪,投靠了哈邑儿。还说,若不是如此,一向都相安无事的,哈邑儿为何会为了小姐打进来。还说,还说……”
她满脸涨红,哭着说不下去,沙菊打断她,“那些嚼舌根的胡言乱语,别再学给小姐。”
……
这一次,海榴的梦境,都略微长了些,终于能勉强连贯起来。
海榴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一段段梦境,甚至看着自己,感觉神奇又诡异。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掀开床帘,阿八把兽皮挪开,直接坐在砖地上,依着床边,也已睡着。
不过他很快醒来,胡乱擦着眼睛。
海榴不吭声看着,心里一片混乱。
……
海榴原来有匹马,浑身雪白如霜,一丝儿瑕毛也没有,但是奔跑之后,出汗如血,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汗血宝马。
她是海榴看着生出来,并且养大的。
因血汗印在身上,艳如桃花,就取了个名字叫“桃花”,爱的不得了。
海将军都打趣,她们两个,一个是石榴花,一个是桃花,又总是在一起,简直像是姊妹。
回京时,“桃花”也一起回来了。
可是有一次,海榴在陌上草原遛过马之后,在旁歇息。忽有黑魆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坡上冲了过来,正在崖边吃草的“桃花”受惊,马失前蹄,坠落了悬崖,不见踪影。
一开始,海榴还当冲过来的是只野兽呢,手执马鞭,拼命去打。
结果,那似一只狗熊的猛兽,只抱了头,一动不动挨着打。
发觉是个邋里邋遢的乞丐,海榴住了手,却忍不住怒骂。
在海榴心里,这天下若排个重要顺序,第一父亲,第二母亲,原本第三就是“桃花”。
等进了京,第三成了林禾依,第四便是“桃花”,其次林禾丛,之后才是纪玄祉。
因着跑马,下人都在几里之外呢。海榴对着“桃花”坠崖之处,真是求助天地也无门。
气愤之下,又对着这个乞丐又打又骂,可是他照旧闷声不吭,也不还手,也不阻拦。
看起来是个傻子。
海榴收回马鞭,欲哭无泪地喊:“你还我的马!”
这次,乞丐抬起手,海榴预防着他要暴起回击,他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