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那批人,高黎也终于能安安心心地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了。城里事情一大堆,哪有那么多功夫陪着他们瞎耽误时间?
不过,说道时间。
高黎急切地需要一个计时器。
这个世界有一种流水计时器,能凑合用,不过也仅仅只是凑合用。
当初机械加工层面上不行,所以高黎也没有啥办法。现在伴随着精加工达到一定标准,高黎终于可以做一件他早就想要的东西了。
摆钟。
单摆原理,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原理。在笑范围内,单摆摆动一次的时间只和单摆的长度有关,和单摆的摆动幅度和重锤的质量无关。这就意味着,单摆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方便用来计时的机械结构。
此时的高黎真得感谢自己曾经接受过的教育,当年那些看起来没有半点用处的知识,此时此刻竟然全都派上了用场。
一个重锤,一个细长的可以调价长度的连杆,连接在擒纵器上,两个棘爪每抓一次齿轮,就是一秒。一根提供蓄能的法条,一组经过计算的齿轮,带动两根指针,这就构成一个摆钟的全部。
这个世界的重力感受上大约于前世类似,那么单摆的长度只要一米就足够了。这个世界只有时辰,一天十二个时辰。高黎便按照这个设计了时钟的造型,一秒还是一秒,一分钟还是一分钟,只不过一个时辰是一百二十分钟。
铬合金的开采让法条和坚固的齿轮成为可能,齿轮还可以通过做大来满足强度,唯独法条这东西,肯定是越薄越好。
一开始,众人并不明白高黎做的这个所谓计时器是否真的有用,因为在一般人看来,单摆摆动的速度应该是越来越慢的。不过大家对这个东西也都非常好奇,便依言做出来一个。
上法条,摆动单摆,伴随这清脆的咔咔声,这个世界上第一台摆钟,便这样运行起来。
因为还没做盒子,所有的齿轮零件都摆在外面,谁都能看到,这太纯粹由金属构成的计时机械,究竟是如何运行的。
反正装好了之后,科研组的人整整看了一上午,忙一阵,就来看两眼,忙一阵,就来看两眼,十分有趣。
现在回忆起来,当年发现单摆等时性的伽利略同学也是相当了不起了。
一开始,摆钟并不如何精确,并不能满足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要求。高黎把这个摆钟弄到城内更楼去,这里有漏刻,有日晷,可以通过相互校准的方式来计算出时间。当高黎弄来这么一个机械玩意儿,更楼里的几个更夫的表情十分丰富。他们从未见过摆钟,听高黎说这个东西能计时,所有人都感觉很神奇。
“嘿哥们,你说这里没有细沙,也没有水,能行吗?”一个人偷偷问道。
“你懂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兄弟跟我说了,咱们王爷那是有大智慧的人!你别看这里没水没沙,人家照样准!你没看那上面刻着十二个时辰的名字呢?”另一人说道。
“你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啊。”
“废话,我也得明白才行啊!”
“原来你不明白啊!”
“这东西我见都没见过,我上哪明白去?”
“不明白你还说那么多,好像自己多明白似的。”
“嘿你这家伙……”
高黎回过头来,看着那俩更夫,笑道:“您俩在这说相声呢?”
那俩更夫,一个矮胖,一个高大,当即陪笑道:“王爷海涵,这更楼就我们哥俩看着,平时没事儿就喜欢拌拌嘴。我们这辈子哪见过王爷您这般伟人,心中紧张,嘴上就开始胡扯起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高黎笑道:“老家上京人?”
那矮胖更夫道:“上京郊外金村的。”
“怎么到这来的?”
“一日家父在茶楼说相声,右相刘傅经过,说家父不敬皇帝,我们一家便被发配到这来了。”
“真不敬了?”
“其实……”
“其实?”
“其实是真不敬了,我爹那个嘴,砸挂起来就没个准。”那矮胖更夫哭丧着脸说。
“你可别学他。”高黎道。
“肯定不能!我现在都说他!”矮胖更夫一只旁边高大更夫。
“我这反正闲着没事儿,你们俩给我说一段?”高黎笑道。
“王爷爱听,那我们就给您说一段吧,话说我身边这位的父亲……”
通过调整摆臂来对时间进行微调,高黎每天都来听一段相声,几天之后,时钟相对准确。而那两位更夫的腰包,也丰厚起来。
看来,应该是时候把更楼拆了,建个钟楼了,高黎如此这般想到。
有了能够精确计时的摆钟,这给科研组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因为他们第一次可以精确记录下某些现象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怎么发生的。就在这段时间,云轻扬悄然离开,动身去了西方。高黎虽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