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皆知五年前那场仙魔大战,明争暗斗,尸横遍野,各派仙宗损失惨重,节节败退,本是魔族占据上风,却在魔尊亲征时,遇上了个硬茬。
白凌,一大乘期修士,半仙半妖的仙宗长老,上来便是偷袭,逮着魔尊落单狠着揍,魔尊实力强横,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那白凌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最终两人重创,仙宗各门派也逮着了机会,反将魔族一军。
至此,这场战火才得以平息。
富丽堂皇的魔族宫殿上,身着玄袍的男人轻咳两声,试图让这尴尬的氛围有一丝活气。
宴会结束后,宾客散去,宫殿上留下的三人沉默不语。白凌闷了一口酒,瞥见对面那张脸横眉怒目瞪着自己,她放下酒杯,撑着下巴去夹桌上的菜。酒是好酒,佳肴也确是佳肴,可这宴会的主菜怕是还没上桌。
“白长老,可还满意这些菜肴?”做主的玄袍男人笑了笑。
“魔尊大人设的宴,自是满意的。”
“许久没有这样坐下来一起说说话了,那时阿萤还……”
“魔尊大人,”白凌冷着脸,“不必绕弯子了。”
“自然,”墨卿抬起手,手中出现的珠子在不算明朗的魔宫里柔和着发出令人安神的光芒,“白长老应邀而来,我自然也如约定的一般,把琉璃珠给你。”
座下面色铁青的人终是坐不住了,拍了桌子蹭起来:“哥!你到底要干什么!?琉璃珠怎能给她!”
“白长老应约而来,我自然也当守约才是。”珠子缓缓飘移到白凌桌前,她将其握在手心。
魔界向来包容,除了不欢迎那些修真界的人物,魔族,妖兽还是什么精怪都能在此间行走自如,她虽为白狐,却也实实在在是修真界一大宗门临虚境的一大长老,魔界多年与其冲突不断,自然也不会欢迎这个妖不妖,仙不仙的狐狸。白凌自知其中缘由,断不会自讨没趣的跑来魔界吃席。
这琉璃珠是前代魔尊珍藏的宝贝,九州之内,如今也只剩了这一颗,它能平静周遭紊乱的灵气,内里水灵力充盈,稍加术法作用,对重伤和静养的人有极佳的效果。
她与墨卿也算相交多年,此番双方又签订了停战协议。料他没心力和她算计,这才敢单刀赴会,看看他又玩什么鸿门宴。可如今,这宝贝墨卿他自个不用,反倒真真是送到她面前。她一时竟猜不到他要做什么妖……怕是另有所图。
她眼色沉了沉,静待着那位笑盈盈的魔尊展开他所布之局。
“你可真是厉害,弑父当上魔尊就不需要脑子?这般疯疯癫癫,你把琉璃珠给这女人疗伤?就因为她是你娶的那仙子的师妹?糟蹋我魔族基业就算了,如今你是想让这女人带着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灭我魔族啊,从前我只当你冷血,对于魔尊来说倒也不算坏事,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昏庸无能的暴君,疯子!你把你的子民至于何处?”墨染嘶声力竭地吼着,将桌子一把掀翻,却在那人的沉默中显得格外可笑。
他那魔尊哥哥只是在嘴边挂起一抹浅笑,似乎那人的愤怒于他而言无足轻重。是了,他那魔尊哥哥自娶了那女人之后便疯疯癫癫,让他想不透,猜不着。
他不愿再想了,看来整个魔族败在他精明算计的哥哥手里。
或是心灰意冷,他甩了甩衣袖便要离开。
“阿染……最后再帮哥哥一个忙,帮我把冥儿找来。”
“哥哥?魔尊大人可还认我这个弟弟?也罢,想不明白你到底盘算些什么,也罢,之后我会离开修罗殿,魔尊大人要做什么都与墨染无关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墨染离开了,此处只剩了白凌和墨卿,白凌也不想与这个笑盈盈的魔头多说什么,他带走了她的至亲之人,害她死在这冰冷的修罗殿无人问津,就连想要祭拜她都成了妄想。
“阿凌,你的伤势如何了?”
“拜魔尊所赐,不劳烦魔尊挂心了,”她顿了顿,“魔尊大人也不必叫我阿凌,怪膈应人的。
魔尊点点头,似是叹息:“此番邀你前来,确有事相求。”
“我的伤势极重,气息紊乱,怕是活不了几天了。”他唤出采月,那是流萤的佩剑,放到了白凌面前。白凌抚摸着采月,剑身虽是保养的极好,可这剑主人的气息……她再也感受不到了……
“阿萤因我而死……当年那场大战,她想尽办法阻止我,让她动了胎气,魔族和仙族结合本就没好结果,生下冥儿后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九州寻遍了名医也没有法子。”
他暗暗瞧着白凌,白凌低着头,刚才抚摸剑身的手握上了剑柄,颤动着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她缓缓起身,与魔尊对视,“我竟不知你和她竟然还有个孩子,与她的书信中她从未提起过此事……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明知仙魔结合会对她,对孩子不好,你还偏生如此,你不是爱她吗?我当初百般试探才放心把她交给你,你却把她困在深宫里,是把她当成任你玩弄的金丝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