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乐,你睡了吗?”
安以乐脑子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正欲入睡间,听见有人笃笃敲门。
她强压住怒气,把门微开一条缝,“谁呀…哦,清涟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快进快进莫要着凉!”
她看江清涟右肩露出的绷带便觉脸如火烧,侧身想请他进来,谁知那人只是摆摆手笑道,“你既然已经睡了我便不多打扰,只是玉玺…在他身上吗?”
“什么玉玺…”
俩人大眼瞪小眼。
“该死!走得太匆忙让我给忘了!”
安以乐猛敲脑壳,与其说走得匆忙,不如说是她来得匆忙,居然把书里最重要的主线物品忘了!
江清涟闻言瞳孔微张,皱眉道,“无妨,咳咳…我去找。”
“开什么玩笑,你还伤着呢,大晚上出去不要命了?!”
安以乐此时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个逼兜。虽说按原书内容那歹徒不过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小兵,但事情接二连三在她这儿出差错实在是有些愧对祖先,她必须亲手做点什么来弥补。眼看怎么都拗不过江清涟,又怕吵醒客栈其他人,安以乐干脆在他颈后一掌劈下去。“行了,够你在我屋里睡两个时辰了!”
她颇有成就感地看着地板上昏睡过去的江清涟,怕夜深露重,欲把被子给他盖上,想了想还是摇头作罢。
事毕熄灯,她随手抄起桌子上一把短刀,翻窗隐入夜色中。
一路上亏着有系统导航,不到半个时辰安以乐就抵达了目的地。只是和白天不同,夜里的寺庙不但萧条,更生出一种阴森诡谲之感。
“死系统,不会把我导航到什么冥府了吧…”
安以乐低头仔细看着路,不愿踩那些滚落在地上的神佛石像,等走到白日的寺庙大院,却发现歹徒尸体旁正立着两个人,在夜色里看得不甚真切。
她嚇了一下,转身藏在一棵合抱粗的枯树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月光下,仿佛是侍卫的男子像翻肉饼一样把尸体翻了个面,露出尸体的正容。他弯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索半刻后起身,低头回复另一男子道,“公子,没有。”
被称作公子的那人没做声,只是久久盯着尸体某处。他着一身玄色长袍,鎏金滚边,金线绣出十分奇特的图案,使得本该隐入黑夜的衣服在月光下闪着细碎光影。
“既没有,那就回去吧。”
那公子说话并无波澜,没得让人感到寒气沁骨。他转身,不朝正门行,反而信步走向安以乐所藏身的偏殿小门,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安以乐屏住呼吸,暗叹这公子怎么不走寻常人路,正要往身后黑暗处躲,一落脚踩到不知道哪尊大佛的头颅,本就风化成壳的石像经不住压力,咔擦擦裂出好几道缝隙。
“谁在哪里?”侍卫挺身拔剑道。
万籁寂静中,几只鹧鸪慌乱飞下树梢,枯树枝互相摩擦发出咔擦的声音。
“罢了,阿遥,几只鸟而已。”
身后的公子摆手示意他把刀收进去,悠悠道,“我本想着那枯树底下有一窝兔子,捉一个带回去煲汤倒是不错。可惜……看样子是被野鸟捷足登先了。”
撂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两人转身从正殿大门离开。安以乐倾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双腿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背靠树干一寸寸瘫到地上。不知怎的,她总感觉那人的眼神是有意朝她所在的方向看……很恐怖,至少目前,她要偷偷发育,远离这种危险人物。
可是那侍卫说什么没有?安以乐深呼吸几口冷空气,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她踉跄着走到尸体旁边,俯身在他身上搜找半天。
的确什么都没有。
看那两人穿着讲究不似平头百姓,定不是为了劫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也是为了此物来的。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种机密,又怎么知晓他们三人的行踪,难道是皇家派人来试探?
突然想到皇家,安以乐不由攥紧双拳。不可能。她回忆起原书内容,齐停云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拼死逃命中,过几天才会伤痕累累地被方池捡回来才对,可是具体是过几天来着……她必须提早准备着,那小子可比毛贼难对付多了。
安以乐郁闷至极,埋头拔野草泄愤,想着不久就要跟攻略对象见面,反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的眸光流转,最终停在被她连根拔起的菖蒲上。
是了,原书中方池为了救江清涟,不小心中了歹徒射出的毒针,为了解毒一连三天去郊外乱葬山上挖药草。也就是第三天,她捡到了被扔在乱葬山中,身受重伤的齐云停。如今故事因为她有所改变。方池既没有中毒,也就不会去乱葬山捡男人,那么这个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她的担子上。
第三天……安以乐在心里默念着这个数字。
一连两日,安以乐过得可谓逍遥快活。江清涟呆在客栈里倒还能安心养伤,方池性子耐不住静,几次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