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太后看着心腹从与凤宫找到的毒药,脸色难看至极。这药,正是她上次所中的毒药。她怀疑了后宫中的所有人,却独独没怀疑过皇后。那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侄女啊!
她哪里对不起她了,她怎么就那么狠心!
太后双目发干,欲哭无泪。也许是在后宫浸淫多年,她的心早就冷了。
她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你把这药,下到皇后的饮食里面去!让她也尝一尝哀家的滋味。”
心腹领命刚要退下,她又把人叫住,“等等,你容哀家再考虑考虑。”
清早起来,宁晚月便从风肆嘴里知道了昨日抓到黑衣人的事。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失忘丹,“你把这颗药,给姜堂送去,他知道怎么做。”
风肆接了失忘丹出去。
吃过早饭,花正飞来找花楹,说父女两个要即刻上路,起程回海堂山庄。宁晚月笑道,“今日已经是二十九,明日就过年了,庄主不如等年后再走。”
“爹,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京城过年。”花楹不舍得离开。她知道她这一走,怕是以后很难有机会再回来。
“好,可以年后走,但是,你以后要安心呆在爹爹身边学本事。爹就你这一个女儿,你以后是要接掌海棠山庄的。”
花楹愣住,声音小下去,“爹,可我不想留在那里。”
“不行,那是你的责任。你身上流着我花家的血,有些责任,你得担负。”花正飞一脸气恼,这个女儿,都是被他宠坏了。
其实也怪不得女儿,是连他自己都没料到,有朝一日,他会回到海堂山庄,还能成为庄主。
“花楹,你以前,最愿意跟爹逛街买年货了。走吧,我们去转转,买些东西。”
花楹也确实想爹了,把刚才的闹心事抛开,父女两个走了。
下午时,苏伯福还有启明,都被接回来了。奶娘一家,终于团聚。
萧白又来将军府看儿子,他最近沧桑了许多。哪怕认回了儿子,心里始终横着一根刺。他能理解阿渝为何有了孩子,宁可制造出与人私奔的假象,也要离开他。却理解不了,她在临死之前,为何不找他。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让孩子成为乞丐!
越想,疑虑越重。
他陪了一会想想,便来找宁晚月。
“萧太医,你不开心?”宁晚月眸中带了一丝怜悯,萧白变了好多。变得沉默寡言,仿佛对医术都失去了兴趣。从前他一看到她,就会拉着她问一些医术方面的问题。
“三小姐,我对阿渝的死,难以释怀。”
“你看看这个。”宁晚月从暗阁里抽出一张纸给他。
他看过后,从震惊到愤怒,到最后的怒不可遏。
“他敢毒死阿渝,我要他给阿渝偿命。”他双手颤抖,泪眼模糊。他就说,他的阿渝不会到死之前,不为想想考虑,原来是她已经没时间了。
他双目猩红,目眦欲裂,“这是王爷查的?”
“不是,是我让人查的。”宁晚月也没瞒他,“毕竟,阿渝孤身一人,都要养大想想,临死前,不可能不替想想考虑,她一定会把想想送回来。可她没有,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生疑。”
这件事,她是捎信过去,让洛长风查的。
查回来的消息是,阿渝自从跟那户人家成了邻居,便与隔壁的女主人成了朋友。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年,隔壁的男人,就对想想起了非分之想。被严词拒绝几次后,那男人恼羞成怒,起了歹心,她在阿渝的饭食里下了砒霜。
阿渝毒发到死亡,已经没有时间安排想想。她只来得及,告诉想想,屋里地下埋了东西,叮嘱他千万不要告诉邻居婶婶和叔叔。最后邻居婶婶帮着埋了阿渝,收留想想。可那男人还想卖了想想,想想机灵,这才跑掉,成了小乞丐。
她没告诉萧白的是,知道阿渝中毒,是洛长风挖坟,让洛爷爷看过得出来的结论。
萧白眸中冷光连连,杀机毕现。但他极力的克制着,将杀机压下去,对着宁晚月问道,“三上姐,害阿渝的时候,女邻居知道吗?”
“不知道,但阿渝是她埋的。”
“多谢三小姐。”萧白走了。
宁晚月的话,再明白不过。女邻居就算事先不知情,事后也知道是他男人干的,可她却选择不报官,偷偷将人埋了,就是包庇。萧白怎么处理,都是萧白的事,她肯定要把知道的告诉他。
姜堂过来找宁晚月,“晚月姐姐,我爹想请你过去一趟。”
宁晚月道,“问出来了?”
“嗯。”
两人没再多谈,宁晚月来到姜堂院子,走进正屋,看到姜元靖阴着脸坐在那里,在他脚边上,佝偻着一名满身是伤的黑衣人。
这人哪怕身上全是伤,脸上却完好无损。可是这张脸,宁晚月瞧了瞧,她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