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动的是赵恒川,两人在雪中快速交起手来。尽管薛止已经毒发,可赵恒川还是没能占到太大的便宜。白衣死士在四周戒守两人,时不时抓住机会出手偷袭薛止。
阿乌很少能有这么好的角度仔细看他动手,他真的很强大,尽管对方人多势众,薛止依旧不会落的太下风。
赵恒川已经急了,白衣死士愈发频繁的攻上来。薛止越来越力不从心,身上渐渐被留下了伤痕,鲜红的血染在白衣上明显到刺目。阿乌心里着急,忽然听见赵恒川喊了一声,“放!”
她看见白衣死士们亮出袖箭,那些短箭划过长空,其中一支带着白色翎羽的箭矢穿越过风雪的阻碍直扎在薛止背上。血从那一点上喷涌而出,就像在雪地中绽放了一朵红莲。
“日!”
阿乌气的骂了句脏话,立刻转动着轮回门的位置,企图查看四周的标志性景物。
“快点快点!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她焦急的念叨着,门内景象平移挪动。忽然,她看见了远处有个被雪覆盖了一半的房舍。这地方她眼熟!那不就是她两次回本家都停歇过的驿站么。
确认了方位之后,阿乌立刻收起了轮回门,不顾一身虚汗马上跑出地牢。迎面而来的冷气拍打在她脸上,将汗湿的额头吹的冰凉。阿乌从地牢上来以后,也顾不得查看周围有没有人在看,马上化做一只巨大的乌鸦冲上天空。
高空风雪更盛,大鸟展动着翅膀迎风直上,犹如离弦箭矢飞射出去。
她不知道那景象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许就在刚刚,也许是要过多久以后。说不定现在都还来得及……
——
西北城郊密林。
薛止用手狠按着胸口,嗓子眼儿里的一呼一吸都火辣辣的。他能感觉到身上的血液都像是被烧开了沸腾的水一样,那痛感和灼热真是该死的熟悉。
他看着四周伺机而动的身影,慢慢直起身来将手放下,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怎么,你们主子是没脸了?还让你们几个小鱼小虾的摸过来露面?”
他说完之后,赵恒川便在死士的身后走了出来,“薛止,是你逼我太紧,也不能怪小舅舅不念情谊。”他脸上满是愤懑,好像被偷袭的人是他一样。
这个结果在薛止的意料之内。知道他身体藏有余毒、还知道如何能引他毒发的,出了这位师从名医的小舅舅不做第二人想。
黑红色的血从薛止的嘴角蜿蜒而下,他很清楚压制多年的毒素被激发的后果。薛止轻笑一下,“何必呢,不过是个解药而已,成全我对你又没什么损失。”
“是啊,何必呢。你早将印章让我带走不就好了么。”赵恒川喃喃说着,也跟着他笑起来,“治好你,确实于我无害,但你若是能退出天韵的舞台,怎么说也是对韶华有利的。那两个小子斗不斗下去都是小事,我也不是很放在眼里。所以……你放心,我答应你的、答应和长姐的,一定都会做到。”
赵恒川存的是你死我活的意志,他将手放在腰间剑柄上。薛止没有动,但白布下的双眼谨慎的眯了起来。
忽然,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件黑色的大物从天上坠落下来,急速砸在他们之间。
那东西掀起大片雪沙,赵恒川被迷了眼,赶紧后退着挥袖扇动。白衣死士们本打算立刻出手的,被这意外打断后,他们纷纷向前靠近过来,谨慎的向着雪雾中查看。
隐约间似乎是瞧见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翅膀伸展开。随后雪沙飘落,渐渐的露出个人影。那是一个身段窈窕挂着黑袍的女子,她宽大的衣袖在风雪中翻飞起舞而又落下,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阴暗神女。
是那个女官,赵恒川一眼就认出她了。
薛止似乎早有预见,他笑的很嘚瑟,还和阿乌摆手打招呼,“呀,真是好巧。”
“你可闭嘴吧!”阿乌嘴上训斥他,双眼还是紧盯着赵恒川。她双手结印,有数道黑色影子从她衣袍下流窜出来,那些影子以阿乌为中心散开,然后从地面上直立了起来,护在两人周围。
赵恒川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功法,那些又像影子又像人一样的东西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眼中带起了兴奋和肆虐的光芒,能当上女官的人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那些死士面面厮觑,他们谨慎的再靠近了一丝,但没人敢轻举妄动。
阿乌阴森的看向赵恒川,“德亲王真是不容易啊,特意远道而来,就是为了给人当奴才使唤,您也太客气了。”
“你认识我?!”赵恒川十分惊讶,他记得,他们见面的时候明明是用的那张易容脸。
阿乌慢慢咧开嘴,“对,我认识你那一直都很愚蠢的灵魂,它还真是永恒不变啊。”
这样的说法很有神棍的嫌疑,但赵恒川难以控制的信了,他眼睛瞟向那些黑色的影子,可那迷雾一样的东西怎么看都看不真切。
“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原本我打算直接一点的……可既然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