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爷呢?”阿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赵恒川把意外的表情藏在假脸之下,“王爷去见淑华贵妃,不想有人跟随,便叫小人在此等候。”他不知这位女官为何会问到薛止,但看这样子可能两人私底下是有交情的。
他低垂着头,并未看见阿乌露出饶有兴趣的眼神,“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后宫嫔妃都有可能途径此处。你回去东殿门以外等着,别唐突了贵人们。”
赵恒川恭敬的把身子压得更低,“是,奴才多谢国师大人指点。”
阿乌多留意了几眼才转身离开,真有趣,看来这个麻子脸根本就不是薛止的人,更甚至都不是朝廷的人。
先不说他跟在薛止身边却为何对她不熟,光是那一句淑华贵妃就足够让他脑袋搬家。淑华是先皇给韶华公主的封号,但先皇去后,韶华公主已经又嫁了现在的老皇帝,老皇帝又没想到更换封号的事,朝野上下谁还敢再叫出淑华两个字。就是有人迫不得已非要提起来这么一号人,都会换称一句“那位娘娘”,所有人自然能够心领神会。
再说了,薛止能主动去看望韶华公主?那家伙怕不是又要摆台子唱戏了吧~要不是她来后殿看望白贵妃,还真要错过了呢。
阿乌心里痒痒,也想去瞧瞧薛止的真底细,但白贵妃那头又不好不管……
一丝丝黑色的烟雾在她衣袍下散出,贴着地面无声的漂浮出去,如丝如缕爬进路边花草灌木中消失不见。
这样做完阿乌还是有点纠结的,毕竟鬼先生还在宫里,她也不能太过打草惊蛇。况且薛止也已经知道了她的问题,说不准他早已经有了防备,就等她的眼线自己送上门去呢。
到时候她就要被扣上欺骗、隐瞒、不信任等等一大堆的帽子。阿乌恼火了一阵,既是因为薛止,也是因为自己。
她怎么就把事情全搞砸了呢?
赵恒川目送阿乌远去,然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他并不打算真去东殿门外等人,毕竟要见淑华贵妃的人可是他啊。
玩味的笑容在赵恒川脸上久久不散,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官和薛止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刚好那小子最近破了色戒,天韵就出了个女国师,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啊。兴许这女国师能上位果真是靠美人计俘虏了朝廷权贵,这被利用的权贵恐怕就是薛止本人了吧。
他就说么,薛止可是清心寡欲到快成和尚的雏儿,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开了窍,情愿当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了。混小子还骗他说没有看上的女人,这不是糊弄鬼么。
这俩人都是道行够深的人精,不过打个照面而已,就已经互相暴露的差不多了。赵恒川顿时改了主意,他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和那位贵妃长姐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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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公主披着个小毯坐在院子里的大竹椅子上绣斗篷,她绣了一会儿就转一下花撑子,翩然好看的蝴蝶铺满了斗篷的下摆。今日无风,她身边也没有伺候的奴仆,就一个人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一旁的花丛忽然轻微抖动了一下,赵妧珺知道,那是守着她的千刃忽然离去了。
她立刻放下东西警惕的看着周围,二十来年的绝命生涯早已把她磨练到习惯了。
远处传来一声声的蝉鸣鸟叫,她看见对面蜿蜒小路上来了个男人。赵恒川走进院子,周身蓬勃的气势和一脸麻子完全不搭配,赵妧珺静静的看着他,她知道面前的这人是有事而来。
赵恒川在她面前不远处站定,两人对持着,然后温和叫她,“长姐。”
这声音太熟悉了,赵妧珺恍然回忆了一下,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你?你?”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赵恒川抬手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东西,“二十余年未见,没想到长姐还是青春如故。”
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娘家的亲人,赵妧珺神色复杂无比,有欣喜、有震惊、有哀伤……她略去了那些寒暄,直接而痛楚的问,“是他让你来的?我知道,是又想取走印章么?”
赵恒川默然不语,她颔首擦眼说道,“我早说过了,那东西杀死了无数人,叫我一生困苦,我早就摔碎毁了它,你们为何都不信。”
赵恒川苦笑出来,“便是摔了也该有个碎片的,就这样凭空消失的怎么能让人信服。而且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薛继沉迷修仙炼丹,早已经不管天韵的死活了。他放任蛮夷游牧族在边境作乱,随便远在天边的将军都护、各地官宦克扣粮草军饷。也许现在只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开始,但用不了多久,天韵早晚就会在他手里完蛋。”
赵妧珺又痛又怒,叠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赵恒川来到她面前缓缓蹲下仰视着她,一看着幼弟的漂亮眼睛,赵妧珺的脸色又软几分。
“长姐,你在这里都不知道吧,父皇已经去了。”他轻声说着。
“父皇……是为什么?”赵妧珺再也忍受不住,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赵恒川道,“父皇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