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乌不紧不慢的喝下杯中茶水,然后淡然的说道:“父亲,若儿自小也没出过远门,他国的事儿也就是听别人说过几句而已,更不懂得什么商路生意之类的,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一旁的钟离希忽然兴起插嘴,“对了!国师大人不是能卜卦算命、预知未来么。能不能算上一卦救救铭真哥哥?”
阿乌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话虽如此,可我也没到了掐指一算便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地步,只是偶有一梦能知晓未来事而已,但这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倒是想帮这个忙,可要是无论如何都梦不到该怎么办。总不能闭着眼胡说,耽搁了咱们家族的大事啊。”
钟离希呐呐不说话了,她要是非逼着阿乌“作法卜卦”,岂不是有逼着她忽悠人的嫌疑么。
四老爷悲怆无奈的摆摆手,“算了,也怪铭真那小子命不好。得罪谁不好呢,偏偏得罪了林丘生。现在人还挂在韶华回不来,这次只怕是……”他说着声音就暗了下去,一副难受的样子。
另一位旁支的老爷皱着眉问,“韶华林丘生?先前接头的也不是他啊,那是谁的人?”
四老爷道:“听说是德亲王的一个手下,要说这德亲王和咱们天韵的翼王爷还是亲戚关系。”
阿乌一挑眉毛,正戏终于要开始了?
果然,四老爷忽然灵光一现转向阿乌,“先前就听说若儿是和翼王爷交好?你看这事儿能不能让王爷帮个小忙,和韶华那边儿说合说合?”
阿乌默然拒绝:“若儿和翼王爷并不熟识,平时也说不上话。”
钟离魏毫不客气的拆台,“你先前不是预测过地震么,翼王爷因此收拢了不少好处,多少都要给你个面子的。况且此事也并不会让王爷太为难的,只要你能说动王爷对那边美言两句,这事儿也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阿乌信他个鬼啊,如果事情小到熟人说句话就能解决,那钟离家家大业大的赔点银钱不是更简单么。
看来钟离魏这是硬要装傻啊,既然他想装傻,那阿乌就当这个明白人好了。她轻笑一声,十分不解的说着,“父亲您忘了么,咱们家二姐姐是与二皇子联姻的。这些年来二皇子可没少和翼王爷作对,连带着相府也一直立场明确。这要是若儿自己的事儿呢,王爷十有八九会给一次面子。可这要是钟离家的事,王爷定然不会答应帮忙。别说帮忙了,王爷听说了以后能不落井下石就够好了。”
她这话直白又很难听,估计钟离魏从来没被人当众揭过老底,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无比复杂,尽是惊愕和恼怒。众人皆是意外,整个苍风堂中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便是不知朝事的女眷们也都察觉到了针锋相对。堂里本有琴师奏乐,唯剩袅袅琴音依旧飘扬。
哗啦——
是一声清脆的破裂打破了局面,众人向着声源望去,原来是钟离晓月太过紧张而打翻了酒杯。她赶紧用袖子盖住了腿上的一片潮湿,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还是二夫人最先出声打着圆场,“算了算了,姑娘家还是脸皮薄的,听说那翼王性子怪异的很,定然是个不好相处的。这类行商赚钱的事儿还是得你们男人做主,别难为小姑娘家。”
老太爷大气道:“好了,今日便别提这事了。两个丫头可是第一次回本家,待会儿叫你几个堂姐妹领着四处看看。”
众人再度举杯互相招呼着,堂上又重新喧嚣热闹起来,可要是谁细细品味的话,便能感觉到这气氛怎么都透着点刻意。钟离魏暗自瞥了阿乌一眼,阴沉着脸挪开了视线。薛云鹤说得对,这孩子不够听话,再好用也是白搭的。他和四老爷对上视线,四老爷脸色更黑,对他微微点头。
席上吃喝了一会儿,钟离希就端着酒杯来和阿乌说话,“若儿妹妹,我之前早就听说过你的那些事儿,从小到大我没佩服过别人,可这次就是最佩服你了。别说什么女子入朝为官了,就凭你能在庄子里翻身就够厉害,我得敬你一杯。”
阿乌抬杯相应,“琦姐姐客气,只不过是碰上了贵人,运气好而已。”
两人喝下酒水的时候,钟离希的眼睛也继续瞄着阿乌。碰上贵人?难不成真是给薛止献身才爬上来的?
酒过三巡,期间再没人提及什么敏感的事情。不一会儿,门外忽然有小厮大声呼喊着,“太老爷!太老爷!”
那小厮急匆匆的快步冲进屋来,跌跌撞撞的险些碰倒门口的香炉。这边骚动惹得许多人注意,四老爷怒声训斥他,“你慌慌张张的要做什么?”
那小厮半是行礼半是累的,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气儿都喘不匀的道,“老爷!祖先、祖先显灵了!”
“你说什么?”场上一片哗然,有几位老爷急的直接站起身来,带倒了身边的酒壶筷子。
祖先显灵?这可是家族大事啊!
小厮抚着胸口的往外崩字儿,“奴才看见了!祠堂、祠堂里忽然青烟四起,房顶上有金光闪烁,还有一道光柱冲上天空,一瞬间就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