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侍女的回报,老太太果然拍桌大怒,“混账!真是岂有此理,自打这死丫头得了皇上的封赏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我都是没大没小的。我看她是晋升的太快了,已经忘记自己是谁!”
音容依靠在床头,她脸色苍白、声音微弱的哭道,“没想到五小姐居然如此不管不顾,就算奴家是个下贱的,可这孩子却是无辜的啊,往后他还要叫五小姐一声姐姐呢,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呵~”戳在门口远远站着的钟离英冷哼一声,暗搓搓的翻了个白眼。这事儿不就是她们主动挑的么,还至于一回来就装无辜?谁还不知道谁怎么回事儿啊~
老太太也冷冷的瞥了音容一眼,但是却没直接戳穿了,“相爷,您可是一家之主,怎么能连自己的儿女都管不住呢。这死丫头要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相爷可要当机立断做好决定。”
钟离魏正坐在一旁轻轻拍着音容的手,眉宇间是一片愁云不展。他又想起薛云鹤方才说的那些话,心道反正这个闺女是注定没什么好嫁了,不能为己所用也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心里一横便吩咐下去,“去,派人回镇上传个话,这两天便把祠堂和家训都准备好了,祭祖的物件都备齐全。再……再去麻烦文四老爷跑一趟,就说本相有事和他当面相商。”
他对这个女儿至少从称呼伦理上还是有所惦念和顾虑的,然而在做下这样的决定以后,仅剩的那一点点负罪感反而就此脱离了。
音容略有茫然,她从没听过什么四老爷之类的,并未觉出其中有什么玄机。不过老太太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还略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可是为了大家族的兴盛,有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都很正常,只但愿这丫头吃点苦头后能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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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大树下,木槿轻轻地倚树而立,她微仰着头,微风抚动了额前的碎发。千寂就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眼睛里都是温情蜜意。
盛夏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在他们身上,木鸢看着这一幕发出了小小的惊叹声。
木槿侧过头来,一见到他们回来了便连忙将千寂推远了一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了过来,“小姐,翼王爷。”
千寂没想到自己的感知力会变得这么差,这么多人走近了都没有察觉,还局促的摸了摸后脑勺,小心的瞄着阿乌的反应(反正自己主子也是瞎)。
阿乌很善解人意的没有挪娱他们,只是轻松的说着:“走吧,宴席也吃了,咱们也该走了。”
木槿脸色一白,脱口而出问道:“现在?马上么?”
阿乌挑眉,“当然,虽然是临时决定,但也早就告诉过你们好好准备了。”
“那、那太好了,我马上去叫她们!”木槿急切的说着,然后转头就跑了。
随后,阿乌警告的瞪了千寂一眼,“我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能不能守点规矩?天天勾搭我的人,你当我也是瞎的?”
她刚说完薛止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弹的阿乌脑壳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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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乌刚领了人往外走,先前的侍女就又找上门来了。那侍女看见阿乌和薛止领着四个丫鬟还都带着包裹,这奇怪的组合十分诧异,“五小姐,王爷。相爷让奴婢知会您一声,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去本家祭祖。快去快回才好不耽误五小姐入朝的功夫。”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阿乌挑眉道:“可我刚与王爷说好明天一早就要入朝,还是等过几日得了空再回本家吧。”
“那、那奴婢去回禀相爷,五小姐您——”
“不必了,”阿乌打断她道:“你就直接和相爷说了吧,我今儿就要去国师府住下。那边儿有工匠在干活,我得时常盯着才能保证宅院满意。等往后想念父亲和祖母了,我一定会回来小住的。”
“这、五小姐……”侍女听的有点茫然,这意思怎么好像是以后都不回来了呢?
阿乌不再理会她了,领了人就绕过侍女朝外面走去。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往相府的套里钻了,她有能力领着自己的人出去单过,往后没必要再看这些外人的脸色混日子。薛止说得对,她继续在这里耗着并没有任何意义,又不能指望这些人良心发现、又不能一鼓作气把他们弄死。她的初衷是先护好了自己的人,所以就必须毅然阻断了在这儿的后路。
借着宴席宾客都在、钟离魏行动有所顾虑的档口,阿乌在薛止的护送下风风火火搬进了国师府。
反正她在相府只是居住一年而已,东西也没攒出什么。再抛了那些可有可无的,主仆五个轻手轻脚的就走了。皇上两次赏赐的那些物件钟离魏肯定不敢私吞,到时候还不是要主动给她送过去。
就这样,钟离魏和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们打算坑的五姑娘就这样退出群聊了。
说阿乌怂了也好、没劲也罢,反正她已经站起来了,游戏规则理应跟着改动。
他们离开时鬼眼都没撤,阿乌还是让木鸢她们持续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