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止并不吃这一套,“等你说出去了,再杀你还有用么。”
钟离珂向前膝行几步,但她不敢去拉薛止的衣袍,只能拽着阿乌的裙角哭泣,“钟离珂清楚王爷的能力,绝不会拿自己小命冒险的!王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这一个小小庶女都不值得王爷动手的!”
阿乌就知道,薛止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会惹麻烦的人,而且钟离珂最近着实有点古怪,还不如多审问几句说不定能得来一些有用的。她蹲下身来扶住钟离珂的肩膀道:“二姐姐是真想活命的吧,那你不如把该说的都老实说了。要不然妹妹有心护着你,也是护不住啊。”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钟离珂主要还是恐惧于薛止的气场,她几乎没做犹豫就下了决定,“其实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看五妹妹都是白天困顿、好像十分劳累,所以才心生好奇。但我又不敢多问,于是……”
“于是你就来打探我在干什么?”阿乌觉得可笑,她白日困顿都是因为晚上在吸收摄魂珠,熬了一宿能不困么。可毕竟这事儿她也没踏出房门一步,谁也猜不到原因。
钟离珂惊恐否认,“不是的!我、我知道分寸的,不该知道的我不回去探查!主要是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敢说,但是每次能陪在五妹妹身边就能安心一点。”
“什么事。”
钟离珂面露害怕之色,“近几个月来,我偶尔会在夜里听见有鬼嚎叫,就是小孩子的声音!相府没有孩子的,可我又没听错,就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又哭又笑的。我变得特别敏感多疑,赶紧到处都有鬼影,已经不敢在自己院子里呆着了。有一次我不知去哪里好,便来了五妹妹这里小坐一会儿,那日回去后便感觉身上好了很多!所以我每天都找个机会过来。”
阿乌一脸懵逼,相府还有这种幼鬼么?她怎么一次都没见过?不对,其实是见了一次的,就是那次在徐姨娘和钟离敏的院里。事后她询问了几个鬼的口供,猜测那俩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叫衣坊的人说了些谣言给钟离敏听。
钟离珂敬畏的看了阿乌一眼继续说道,“后来、后来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晚上没有小孩的叫声,妹妹你次日白天都会很困顿。尤其最近,我再也没听过那小鬼叫嚷了。我就想着妹妹你是通灵之人,说不定是你的灵神出窍之类的吓跑了鬼怪,所以日日都过来坐会儿。”
她说的又真诚又离谱,阿乌没忍住乐了出来,“二姐姐有这样猜想,那何不与我直说呢?”
“可是除了我没有人能听见啊,我说了也没人信的,他们会以为我又犯了疯病。每次犯病都会让我喝药、跪在祠堂念佛,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在对着佛像都能听见鬼声。已经明知道那样不会变好的,我便不会再说了。”钟离珂回忆着过去那些事,又惊又俱,楚楚可怜。
原来二小姐不光是身子不好,其实还有疯病?阿乌对于这段话并不满意,她慢慢松开钟离珂的肩膀起身来,俯视着她,“我是灵音县主没错,但我不是捉鬼大师。二姐姐编了这样的好故事给我,我可真是十分感动呢。但名不副实的声誉我怎么可能认的下来呢,妹妹可是真心想要救二姐的性命,奈何二姐并不配合。”
“什么?妹妹你不信我?”钟离珂没想到阿乌竟然又反口不救她了。
薛止右手凝聚内力,轻微的风合着一团白雾在手中转动。吓得钟离珂直起上身扑过来,“我说的是真的!求求你了五妹妹,以后那鬼孩子再吓人我都不来叨扰你了,求你放我一命吧!我不敢撒谎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薛止的手还未抬起来,阿乌就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她就是想诈一诈钟离珂还有没有别的信息,但这样看来没别的了。身子病弱的人是很容易见鬼,但是这事儿并不绝对,否则医院住院患者人人都是阴阳眼。
手腕上的温度让薛止没法发火,他问,“你还想留她?”
阿乌考虑了一下,咬着牙道:“留是留,但是如果我见不到那小鬼,那就只能亲自送二姐姐去做鬼了。”
她不想误杀人,但更不想给薛止添麻烦。如果放了钟离珂会给薛止引来不好的后果,她肯定不会手软放过这个人的。
钟离珂并不觉得这是被威胁了,还欣喜的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好,你相信我!那小鬼一定还会来的!一定还能听见他的!”
“滚出去。”薛止拧着眉头斥道。
钟离珂如临大赦,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冲出院子,病娇的身子居然跑那么快,连头都不敢回一个。
阿乌觉得有点心虚,毕竟这是她给人家留的小尾巴。她正寻思着怎么开口撒个娇哄哄大魔王呢,大魔王就先叫人了。
“千秋。”
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单膝跪地,“爷。”
“你就是这么守着人的。”薛止的声音阴冷如腊月冰雪。
千秋难得的神色肃穆,低头认错:“属下刚刚走神了。”
阿乌心道完了吧,千秋肯定是看薛止过来所以就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