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曾经领着三个孩子摸爬滚打的争了大半辈子,钟离魏当然很清楚后宅争斗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一般时候他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作为男人的容忍仅限于小打小闹,在祠堂闹事影响的是家族香火和后世昌盛,显然和之前的不是一个范围。
几位姨娘和小姐们都别开了眼闪躲着目光,虽然心里自知并未做过什么,可就是心虚害怕,不想与他对视。
钟离彩豁出去惹了老祖母的嫌,哭唧唧的追问府医:“能否知道母亲到底是用了什么药物?”
府医猜测道:“应该是麝香一类熏香,祠堂一般放有很多香炉,麝香味重确实会引起见红小产。”
钟离魏就叫了几个人吩咐道,“去把祠堂的香炉取来,所有参与过打扫和装点祠堂的人也统统叫过来,一个都不许漏。”
徐姨娘面上云淡风轻,丝毫不见担忧害怕,对自己是自信的很。
很快小厮就跑着赶回来了,他怀里还捧着个香炉道:“老爷,这就是祠堂的香炉,那五十六个人已经叫来院子里了。”
府医接过香炉来,闻了一下立刻就下了定论,“是有麝香,还铺了一半的天香粉。”
这话犹如一记惊雷炸在众人心中,徐姨娘吓得脸都绿了,噗通一下跪在老夫人脚边,“怎么会?我没安排麝香!老夫人您知道的,祠堂放的一直都是莲子香,寓意多子多孙,我再怎么也不会改了老祖宗的规矩啊。”
她此时已经不敢提人证物证了,既然物证都在,说不定人证也就在院子里候着呢。
府医察觉到自己看了别人的家事,有些尴尬道,“若是相爷和老夫人信不过在下,还可以叫别的郎中再来看看。”
钟离魏脸色阴沉但是语调平缓的道:“先生严重了,不至于信不过您,只是信不过其他人罢了。大姐,替我送送先生。”
“好。”徐夫人早就有些待不住,赶紧引着府医出门去了。
钟离彩冷笑起来,“就连我这不怎么做荷包的都知道,只要在麝香里面加点天香粉,香味就会甜腻起来,也就闻不出是麝香了。四妹妹刚不是说了么,祭祖大事是姨娘一手操办,那不是姨娘会是谁啊?”
徐姨娘恨恨的瞪着她,“我甚至都不知道夫人怀孕了,夫人藏着谁都没说,我如何能得知此事!”
钟离彩不依不饶的,“母亲院子里的人都是姨娘选来的,指不定有多少眼线呢,想知道这事儿还不简单么?”
“既然你们怀疑孔雀阁里都是我的人,那夫人为何还要把怀孕的事藏着掖着?”
“你——”她以前从未见过徐姨娘这么口齿伶俐毫不退步的争辩,这次竟然是疏忽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老太太重重的出气声打断了两人,只见她靠着椅背双目阖起,脸上连气愤的懒得有了。钟离魏也是话锋一转:“行了,此事本就很不吉利,尤其是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小丫头怎么能在这儿看着,都快些回去。”
阿乌明白,看样子他们后面的话是不打算让小辈们知道的。几位小姐们老老实实的委身告退,虽然钟离彩和钟离敏还有心留守战场,可却只能恨恨的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阿乌果然看见一大堆奴仆扎堆候着呢,大部分人都面色茫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出了孔雀阁的大门,钟离敏就追着阿乌求救,“五妹妹你别走啊!我这心里头担心死了,你说我姨娘不会出事吧?”
阿乌踏着小道走着,十分官方而敷衍的回答:“父亲那么精明果断、应用神武,一定会给姨娘一个清白的。”
钟离敏脸上一抽,“这……父亲哪里精明了,五妹妹你不是忘了吧,上次父亲还不是冤枉了你。”
她居然还敢主动提这件事啊,阿乌笑笑,“担心也没什么用,等会儿姨娘回来了就好了。”
钟离敏一下就火了,看这人的态度吧,分明就是不把盟友放在心上。阿乌没有理会她的恼火,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钟离敏在后面怒声质问,“钟离锦你这是打算放任不管了么?”
阿乌站住脚步,她回过头来时脸上笑意浓厚,“终于憋不住了是么?一直在我面前委屈求全,是不是心里早就不爽了。”
两人站在小道上静静地对视,钟离敏看了她几秒钟,然后就红了眼眶哭起来,“五妹妹,我、我真的是急疯了!怎么办啊、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姨娘……”
看这一收一放还真是切换自如呢,阿乌走回她面前,语调无比温柔,“可别这么对我发脾气了,陷害姨娘和母亲的都不是我,我当一个看客可不是罪过。毕竟徐姨娘和四姐姐你也是当过看客的,应该明白这一点。”
钟离敏装出来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头愕然的瞪着眼前这个人,心里的疑虑一下子都想清楚了,“你故意放消息给我们!”
阿乌啧啧摇头,“怎么能说故意呢,我好歹是把有价值的消息分享给了合作伙伴,不像你,只会把合作伙伴出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