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依旧在她耳边说道:“如果她真这么有通阴阳的天赋,确实会是个帮手。”
阿乌躲开一点,细细的跟他算着账:“但是我们不知道她的底细啊,这么恰好的送上门来,她敢找我我也不敢收的。不过……反正她是在王爷你的地盘上干活,那就辛苦您好好查查呗?”
薛止露在面具外的嘴瞥了一下,“这么能麻烦本王,你最好值这个价钱。”
我尽量吧……阿乌心里想着但是没敢说出来。哎,看来她要抓紧动作了。明明那老太太都说好了让她回家随便挑东西的,她这都回来好几天了,这些人怎么还不吱声?难道老太太以为她会不好意思开口要么?那也太低估她的脸皮厚度了,看来过了年以后她就要主动点了!
四更过后薛止才将阿乌送回相府,届时天色依旧漆黑,相府中各个院落都被一片红灯笼映照的通明。但是阿乌知道,虽然灯都亮着,但府里根本没有人在守夜。
古人礼仪规矩很多,初一到初五都是需要起大早的。年三十那天阿乌和薛止出去疯了半宿,所以初一一整天就特别困,强打了精神给几位长辈拜了年。到了初二、初三这几天是外嫁女回门的日子,阿乌头也是一次见到老夫人的其他孩子。
第一个过来的是老太太的长女、钟离魏的姐姐钟离熙儿,初三的下午才从崇州赶到。那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妇人,听说孙子都有了,但依旧身段窈窕面容温和,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是个美人坯子。
她嫁给了崇州的第一富商徐华年,和她同回的还有自己的丈夫以及最小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说起来徐姨娘还是徐华年的表亲,这可真算得上是用亲换亲了。
晚膳时,相府又摆了一大桌的接风宴席。
阿乌这县主当然也要出场,不过她到了以后并没急着进屋,而是在屏风外小站片刻偷听里面的对话,在心里分析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透过屏风缝隙,她瞧见屋子里坐着的都是女眷。有一身着绫罗绸缎的貌美妇人,手中端着个什么东西站在老夫人面前,应该就是首富徐夫人了。花厅中央堆放着好些个华贵的箱子,虽然瞧不清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些金光闪闪可不是骗人的。
徐夫人笑着说道:“这是去年年初得来的一件好皮子,才叫了裁缝做个马甲,母亲您试试看合不合身。”
“恩。”老太太看着那马甲十分喜欢,放在手里摸了半天,但是她抬眼看了看女儿,又板着脸回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了。
那张桌上已经堆放了好些贵重东西,缪姑姑赶紧过去都一并收了起来。徐夫人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挂着笑容,转身又去箱子里取了个小盒子出来。
“这是给彩儿找来的一套翡翠玉镯,水头好的很,过了年彩儿也要嫁人了,我这当姑姑的是要给些嫁妆。”
钟离彩接过盒子,十分懂礼的屈膝道:“多谢姑姑。”她虽然嘴上笑着,可那笑并未直达眼底。
阿乌当然明白了,士农工商,古人可是最瞧不起做商人的。无论做生意能赚多少钱,哪怕是成了崇州首富,在走仕途的心里依旧是浑身铜臭味的大老粗。
何必呢~阿乌在屏风外啧啧摇头,这可是首富一家啊,家大业大的就是不来拜年又怎么样,还非要抱丞相这个大腿?花着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就是为了把热脸贴上冷屁股,真是不能理解。
阿乌抬步进了门,正在做散财童子的徐夫人立刻笑盈盈的问道,“这就是若儿么?长得真好看,多少年没见着了。”
阿乌走到他们近前盈盈一礼,乖巧的叫了一声:“姑姑。”
徐夫人点点头,“这头一次见面,姑姑得给你个大礼才好。”她说着去箱子里掏了个大盒子过来,“听说若儿是县主了,这头面应该能用得上的。”
“谢谢姑姑,若儿给姑姑拜年。”阿乌没有马上打开盒子去看,而是欣喜的捧着盒子弯腰行礼。徐夫人乐呵的不行,又回头去箱子里翻了个白狐围巾给她。
一旁的钟离彩正在把玩那对玉镯,她瞧见阿乌得了更多的好东西,立刻冷漠的别开眼去。她和老太太是一样的,都是瞧不上这种不入流的亲戚,但是瞧不上归瞧不上,钱谁不喜欢呢?
等徐夫人把一大堆的财宝都发完,钟离珂、钟离英、钟离敏她们都收获了一大堆宝贝,老太太才开口要吃饭,她毫不客气的叫奴才们把剩下的东西搬去库房,又遣了小厮去翠竹轩请男人们回来。
饭桌上,徐姨娘自然而然的领着钟离敏坐到徐家人身边,毕竟这也相当于她的娘家,阿乌还是挨着钟离敏。
大家正吃着饭呢,一片欢声笑语当中,老太太忽然就伤感的道:“可惜,可惜老三又不回来。”
徐夫人立刻安慰道:“三弟在茨都任职,虽然天高路远,可每年都频频送信回来,过得也好着呢,母亲别担心了。”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能不担心么,自打孩子去上任后都十二年了,我一次都没见着他,就怕过两年死了都瞧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