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翼王?”钟离彩头一次惊的这般花容失色。
在她眼里,翼王飘忽在与皇帝同等的位置上,却叫人生不出攀爬的心思,那就是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雕像,和凡人是万万扯不上关系的。
可是钟离锦呢,本该是相府犄角旮旯里的一个尘埃,就算运气好翻了个身也应该是尘埃。她以前明明能随便去踩、甚至都不屑于浪费时间去踩的,可他们为何能扯到一起?
钟离菁阴沉着一张脸没有理她,大步流星匆匆进了屋子,钟离彩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大夫人正喝了安胎的药,心情舒爽、面若桃花的问他,“菁儿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娘,你这主意可是害苦我了。”钟离菁气冲冲的坐到她身边,立马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大夫人听后也难以置信,她惊愕的用手覆着小腹,“怎么会这样?眼看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翼王他……”
钟离菁审视着大夫人片刻,忽然拉过她的手慎重道:“娘,你与我说句实话,真的是钟离锦心思歹毒、故意坑害了彩儿和英儿么?”
他实在是无法忽视被阿乌骂的那些话,他明明可以不去理会的,可那个臭丫头就像是有种魔力一样,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真的像刺一样,让他有种被说中的羞愧。
大夫人气急,脸一下就白了,“你这孩子,难不成娘无事闲的才要与她作对么!”
钟离彩见着不对,赶紧抚着大夫人的后背帮忙顺气,还对钟离菁娇嗔道:“哥哥你看你!你分明也知道,她那件黑袍不是咱们准备的,这也没冤枉了她。”
钟离菁连忙认错,“娘你别生气,保护好身子要紧,这事怪我太着急了。”
大夫人缓和了一会儿,终于压下了小腹的坠胀感。她也不舍得教训这一年到头见不着一次儿子,温婉的拉着他手轻抚起来,“娘知道,也不怪你。既然这样咱们也见好就收吧,好在此事计划简单,也没经了那些奴才的手,只要你们两个把嘴放严就不会出事。既然你祖母说了有把握压下事端,那就交与他们去办好了。”
钟离菁兄妹二人连连保证不会再声张,只是大夫人还心有不甘,看来这钟离锦气数够足啊,这一次铁定是没法扳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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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乌在翼王府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宿,好在她也不认床,翼王府的东西又高端大气,这一晚上她滚的特别舒爽。
还有更重要的是,薛止竟然会特意跑来陪着她用早膳。
阿乌一次又一次的见证了翼王府的财大气粗,一个早膳而已,上的点心就比相府的丰盛多了。刀工细腻,色泽鲜美,阿乌看着面前的小食食指大动,原来瞎子吃东西也讲究造型么,真是可惜了厨师的好手艺啊。
待两人吃好了东西,阿乌在木槿的服侍下更换了衣衫。木槿适应能力特别强,一次就习惯了自家小姐的“放荡不羁”,根本就当屋里没有薛止这个人。
直到阿乌梳好头发,全身都整理完毕,薛止才慢悠悠的开口:“相府老太太来了。”
“恩?她来做什么?”这个发展有点奇怪。
薛止无所谓的道:“她说是惦记你,还在门口等着呢。”
“我的妈呀……”这把阿乌惊的哟,从薛止来这里吃饭到现在……少说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吧,那么大年纪的老太太就扔门口冻着,他还真是不懂尊老爱幼哦~
“见是不见,你随意。”薛止伸手拨弄着她的衣服带子,一副懒散德行。
阿乌深思了一下,她倒是不想理会,只是这事儿她再闹腾也还波及不着老太太,就算能波及,她也没必要多落个不孝顺的名义。
想明白后,她厚着脸皮对薛止撒娇:“那就再借你地方用用呗。”
薛止点点头,千寂立刻出们接人去了。而木槿一直看着这俩人微微出神,他们举止亲密、跟对方的言语也并不谨慎,木槿似乎……摸清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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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在门口的马车里枯坐了一个多时辰,脚下炭火都换了两盆,一把老骨头累的腰酸背痛的。
随行的缪姑姑一边帮着捏腿,一边脸色不善的道:“这五小姐未免太不识好歹了,老祖宗亲自出门探望都不见,要不咱先回去吧。”
“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再等一会儿吧。”老太太挪了挪坐木的屁股,眼睛里一片阴沉冷寂。
都是后宅的女人,她怎么能不懂呢。那死丫头无非就是拿着她被绑火烧的事儿压人而已,在这儿跟相府较劲儿,看谁不怕名声呢。不过也确实是她钟离家赌不起,那死丫头一个人可比不上钟离家的未来。
车外有年轻的管事出言道:“老夫人,王爷有请。”
老太太可算松了口气,再这么干坐下去腿都快不会动弹了,连忙叫缪姑姑扶着她下了车。
这是老太太第一次进翼王府,可把她眼睛都看红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钟离家世代昌盛,才不负她辛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