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乌轻嗤一声,“一件衣服能证明什么,上面又没写我的名字。就算我有真作法的嫌疑,那也应该报给刑部处置。难不成钟离大丞相想要给嫌犯私自定罪?还真是不把天韵律法放在眼里呢~”反正钟离魏不讲情面,那她也懒得给人面子。
钟离彩惊的双目圆瞪,“看来五妹妹这是露出真面目了?可惜,真应该叫父亲也过来看看。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装无辜也太假了吧,五妹妹要是喜欢那就去和阎王装吧。”
阿乌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细滑的布料,微眯着眼睛道:“不,我和阎王老相识,还真用不着装。”
“是么,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五妹妹去阴曹地府和阎王爷喝茶聊天了。”
很显然钟离彩并不相信这句话,她回身让开一步,阿乌见到几个小厮正拎着桶,将不知名的液体在往柴房泼洒,而钟离菁端拿着一支火把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段铁链。
“都说用巫法者得焚烧祭天,虽然不知为何一定要火刑,但想必老话一定是有道理的。”钟离彩说着轻笑起来。
阿乌脸色一变,她内心之崩溃,已经不知道要不要夸一夸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火确实能让她感觉到痛苦,但是也只是痛苦而已。但重点是那锁链,粗铁索明显模仿了拘魂锁的形态,这对鬼差是有克制作用的。单一一件东西都不会把她怎么样,可合在一起那就不同了。
当然了,此时她也有别的选择,比如闪身过去抓住钟离彩,有这个人质在她一定能逃得出去。
可是木鸢她们呢?阿乌还没有把握能带所有人安全离开,就算跑得出相府,她们也跑不出天韵的地界,不能轻易冒这个险啊。
小厮们将桶都倒空了,酒味油味弥漫进柴房中。钟离菁走到门口,钟离彩乖巧的给他让了地方。
钟离菁看着阿乌冷静的说道:“父亲认定你会给家族招来杀身之祸,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也许是因为她即将要死在自己手里,钟离菁也就没那么不待见她了。
阿乌搅着手上袍子问,“真当我乐意留在这儿么?我的丫头呢?”
钟离菁一愣,她居然这么看重那几个奴才么?“还关着,只要她们老实,我就不会动她们。”也许是经常被她讽刺人品的原因,钟离菁特别想维持在阿乌面前的形象。
钟离彩奇怪的看了钟离菁一眼,但是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小厮们接过钟离菁手中的铁索,立刻进门来要绑住她。阿乌看着他们靠近过来,内心一直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她是不怕人身杀气的,如果现在冲过去抓住钟离彩,成功逃脱率应该非常高。那要不要去、要不要放弃那几个丫头?
去吧,你法力缺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别人有什么用,就算“钟离锦”死在这儿了,他们未必会放过她们。
不,别去,火烧一下又不会魂飞魄散,这个时候再施法,她们主仆真就要地府见了。
阿乌急的汗都下来了,袍子跌落在脚边,直到被铁锁挂住双手也没挣扎动弹。
钟离菁心中怅然若失,可惜了,他永远都没机会让这个五妹妹对他改观了。他当着阿乌的面将火把扔在地上,火苗一下蹿起老高,小厮们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关上了房门。
“卧槽你大爷的!你们给我等着!结死仇啦!”阿乌又崩溃又无奈的怒骂一声。
钟离菁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钟离彩听后摇头咂舌道,“看,人之将死,谁都装不下去了。”
火苗迅速舔进屋内,阿乌一屁股坐在地上,铁索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她用力挣扎了一会儿,什么方法都用了一边,可就是弄不开啊。
完蛋了,阿乌气的想哭,不知道木槿哪儿去了、薛止也死的不见影子,她这次可真是失算到家。
在法力恢复了三四成的情况下,估计火烧一烧也就是顿皮肉之苦,大事是不可能有的。可钟离菁太狠了,还弄来克鬼差的铁索,阿乌真是啥也施展不出来,恐怕她这次在劫难逃。而且烧完了以后怎么办,他们进来收尸,看着她被烤的炭一样还活蹦乱跳的?到时候真的就送去刑部。
这时,一个湿乎乎的、冰凉的身体自她身后缠绕上来,水汽立刻浸透了她的后背,蛇一样的胳膊搂上阿乌的脖子和腰肢。
阿乌猛地侧头,正和钟离锦的脸对上。身体的冷让她心中也平静下来,她声音闷闷的问,“如果是你,你要怎么选。”一个人先跑,还是继续等在这里。
火势很大,而且柴房里都是干柴火,十分易燃。钟离锦的身体扭动一下,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护一时算一时。”
“也是……”阿乌叹息一声,垂眸看着地面。火舌迅速舔了过来,但她们周身都是湿的,暂且没有被烧到。
——
钟离魏将事情都交由儿子负责,自己则正在书房中等待消息。这时,年轻的新管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门都没顾着敲就急切的喊道:“老爷!老爷——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