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这要是赏了,那以后还怎么推出去和亲啊?更重要的是凭什么这个贱丫头能得皇帝喜欢?她的女儿可还没有献艺呢,现在被钟离锦这么一搅合,就怕后面的皇上都看不进眼去了。
大家都以为这苦久了的孩子会马上谢恩,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阿乌再度跪下叩头道,“臣女不敢居功,因为此图并非是臣女所画,而是天降福瑞臣,女只是通晓天意,负责传达而已。”
虽然这马屁拍的是有点狠了,但是没办法,在场大家都能证明这画是自己显现的,谁也没看见她画不是~
自古帝王都自诩真命天子,皇帝果真被哄得朗声大笑起来。许多人面面厮觑,这些年来根本没见过皇上这么开心过,看来这五小姐是真能一举得宠。
薛止笑的更甚了,他似乎能摸到事情的后续发展。
兰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早听说这个扫把星勾引了她的儿子,所以才会答应帮钟离夫人的忙。可这扫把星不光没落进套里,倒是又把她的丈夫也哄起来了。她娇笑着问道,“丫头,你这祝咒是真叫人开了眼啊,不知是和谁学的,师承哪家?”
阿乌一脸诚恳,“臣女幼时在乡野玩耍就时常能见天地灵物,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得知上天感召。”
这可是再次把钟离魏给拉下水了,皇帝玩味的看向钟离魏,“爱卿,你可是藏了个宝贝啊。”
钟离魏汗津津的起身,“皇上厚爱了,往常……臣也未发觉若儿还有这等本事。”
大夫人急于推脱功劳,也跟着搭话道,“若儿学的就只是些市井把戏,小孩子家的玩闹而已,只为博圣上一笑。”
钟离魏忽然脸色一变,这愚蠢妇人!她倒是只想着推脱了,可这么说不是在指皇帝昏庸、连小孩子的把戏都能骗么。
阿乌淡淡的笑了起来,这女人还是不想放弃和亲公主的事么?只可惜她现在已经乱了方寸,再怎么样也只能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皇上也觉出味儿来,但是兰贵妃已经开口圆场了,“钟离夫人这是哪里的话,若儿丫头如此天赋异禀乃是好事,夫人不必太过谦虚。妾身听说过,所谓歧黄之术是感应天地灵气。既然五姑娘能窥探当前盛世安康,那也能看看天韵能否千秋万代,是不是啊。”
其实她铺垫了这么多,不就是等待这个时候么。还不等她开口这兰贵妃就自己送上门来,真是非常棒了。阿乌忽然又跪下了,“既然如此,臣女愿为皇上卜一卦,再为皇上窥探天机。”
和之前的寂静完全不同,此时大殿里人声哗然。疯了!真是疯了!这能使随便乱说的么!许多朝臣心中都明白,她不管怎么说都是一道送命题啊。
即便阿乌真的有能力、能算出一个年月时长,可当皇帝的也只会觉得太短。就算是她有脑子能编个长的年岁来拍拍马屁,可说的太假了也没人信啊。那要是编的真一点呢?皇帝估计不会砍了她,可之前的好印象也是绝对留不住了。
这题选什么都是不讨好。
大夫人虽然心思乱了,可这一点还是很明白的。她恼火的用眼瞪着兰贵妃,心中后悔的不行。
她只想让钟离锦小小的出个丑,因为这对于相府来说无关大雅,可兰贵妃竟然这么狠,这是要让相府全家人跟着砍头!
薛止还是一直在笑,他在想,万一这丫头玩脱了,一会儿要不要捞她一把呢?
阿乌对于周遭十分敏感,她能感觉到薛止的注意力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这太奇怪了,明明是个瞎子,却总给她被盯上的感觉。
皇帝并不理会他人的哗然,故意问她,“钟离锦,你觉得朕的江山能保多久。”
阿乌道,“皇上自然青春常驻、为天韵营造空前盛世。只是宫里还有小人作祟,那些人嫉妒皇上您是天之骄子,时时想着做坏事。虽然皇上身附龙气,任何鬼怪都不能近身,可它们却能够时常骚扰着皇上。就像是池塘里的癞蛤蟆,虽然没毒,却是叫人心里不爽利。”
这正是拍马屁和吓唬人完美结合,皇帝笑问,“真是这样的话,要怎么证明呢?”
阿乌忽然抬头看向皇帝,这是她第一次大胆与皇帝对视。皇帝感觉有异,正要开口再问,阿乌忽然说道:“这几日……皇上是否经常梦到一个青衣戏子,红色嫁衣戏服,一直在台上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