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子英俊沉稳,气质不凡,身上的西装明显比另一位要精良考究很多。
他挂掉电话,一下就察觉到了屋内的硝烟味,面上无异样,目光沉静地越过众人,一眼落到了夏恩浅失去血色的脸上。
他眉头一拧,迈开长腿大步走过去,“夏小姐。”
四目相对,夏恩浅神色凝重的凑近小声嘀咕:“我看他们不是想要债的,我们还是报警吧?”
这些人肯定是来闹事的。
她不能连累他们。
沈寂帆低下头,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不得不提醒,“这种治标不治本,也只是暂时的。”
她虽没有明说,但沈寂帆认识她几年了,了解她的复杂身世,想想就明白了什么。
夏恩浅又怎么不懂,苦笑了下,“这是我的个人恩怨,跟你没关系,后面我会再想办法解决的。”
沈寂帆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他抬眸转向众人,最后落在肥胖的男人身上,唇边牵起弧度,“您是宋绵女士的债主?”
中年男人上下审视他,口气依旧很横,“你谁啊?”
沈寂帆微微一笑,谦谦有礼,“我是夏小姐的律师,您跟宋绵女士的债务纠纷问题,和我谈就好了,想要钱,我们走程序,只要结果无误,钱不会少您的。”
男人本来瞧着他还觉得有些不简单,一听只是个打工的,又继续叫嚣,“谁他么的跟你们走程序,这钱都欠了二十年了,老子一刻都等不了,现在就还,一分都不能少。”
他瞥了眼手下,一时间,十多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纷纷站起身朝两人逼近,个个目露凶光。
对方人多势众,气氛瞬间拉紧。
男人冷笑着舔舔唇,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夏恩浅身上流连,“要是拿不出来,那我就只能带着兄弟们住在这和夏小姐叙叙旧了,顺便再聊聊你妈以前那些风流事迹,你应该都还没听过吧?”
夏恩浅眉头拧的厉害,泛白的俏脸上终于起了怒色,抿紧的唇正要说话,却被一阵闷闷低笑抢了先。
“看来这位先生是想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不是要钱,那我们就交个朋友好了。”
沈寂帆温和俊雅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也没看他,边说边低头在手机上点着什么,十几秒后,递给他,“这里有位朋友,你应该会想认识一下。”
中年男人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但电话已经接通,他警惕地看了眼,又看了看沈寂帆,一时捉摸不定,最后还是拿过来放在耳边,语气很冲,“喂?”
夏恩浅听不到那边说话,但看到了男人突然惊恐的脸色,接着就是怂成狗的各种赔笑。
她愣了愣,探究地看向沈寂帆。
他应该不认识这些人吧?
本以为又是她妈的旧债,在路上给他发了一段家里的监控,商量后就没报警,没想到是找茬的。
不过两三句话,男人就挂断了,但一改之前的野蛮态度,看着两人的眼神都变了,堆起一脸惶恐的笑。
“那个,夏小姐,刚才我只是跟您开个玩笑,都是误会,误会啊哈哈。”
他卑躬屈膝,言语极尽谄媚,“原来您跟周少是朋友啊,早说啊,我们都是粗人,惊到您了,真是对不住哈,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周少?
夏恩浅没吭声,抬眸看向沈寂帆。
沈寂帆收了手机,对男人态度的变化倒是没什么意外,仍旧一派温和,“既然是误会,就散了吧,我是夏小姐的代理律师,后面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联系就好。”
他说完,身后的助手主动递上一张名片。
男人接过低头看了眼,又小心地看了看两人,为难地道:“夏小姐,别的是误会,但,这张借据……我可绝对没有造假,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都不容易,您看?”
夏恩浅咽了咽喉,想着那张借据,淡淡道:“等查清楚,不会欠你的。”
得到保证,男人高兴地笑了,不敢再逗留,寒暄两句,手一挥,带着人就走。
快要出门的时候,夏恩浅眼眸闪了闪,“等等。”
男人一僵,马上又摆出笑脸,“夏小姐,还有事?”
夏恩浅眼神锐利,“你们去了夏家?”
如果真的是她妈的旧债,这些人应该是从徽市来的,人生地不熟的,能摸到这里,不容易。
男人笑容也僵了,极快地看了眼沈寂帆,在脑子里权衡了下利弊,只好坦诚,“因为找不到您外婆,我们本来是想着去夏家要钱的,有人告诉我,您外婆住在这,还让我们……”
后面的他不敢当着沈寂帆的面说了,意思已经很明了,和夏恩浅猜测的差不多。
要钱是真,找点茬是有人指使的,他本来就是想再拿一份好处,但和得罪周少比,他还能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