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想好了吗?”江知序神情恹恹,她昨夜一宿没睡,拂晓时分才阖上眼。
王惜愤怒憎恶恐惧,不知名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你到底是谁?”
江知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才勉强清醒几分:“王姑娘不知我是谁便敢置我于死地,倒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你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姑!”王惜极力说服自己。
江知序生平头一次被人认作这样的身份,有点兴致盎然:“你瞧瞧我这三位村民如何?”她顺着她说。
王惜饶是再傻,也不会听不出她语气中的调笑:“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我当王姑娘要一直装傻呢。”江知序起来到现在只喝了几口冷茶水,饿得很,不再和她卖关子,“王姑娘不妨告诉我,你是受了何人指使针对我。”
王惜大惊失色:“你怎会知道?”那人来找她的事极为隐蔽,连府中都无人知晓,“你和她是一伙儿的?”
说完,她顿觉不对,若是两人一伙儿,又何至于如今来问她。
“你到底要作甚?”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知序眼神漠然,笑意冷冷
:“以为王姑娘是个女中豪杰,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蠢货。”
王惜跪坐在地,衣钗凌乱不堪,她的思绪混乱不清,脸上迷茫愤懑,抬眼看了看张迹三人,片刻之间,她晃过神来:“你要确保我性命无忧。”
“那就要看王姑娘的表现了。”江知序神色不耐烦,“我饿了。”
“她是前刑部尚书柳致的夫人曲采音。”王惜将一切全盘托出,“在太傅府认亲宴的前一日深夜,她潜入王府,来到我的闺阁,告诉我只要让宋朝雨得罪你,便能让宋朝雨死无葬身之地。”
“她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竟然是曲采音,是她始料未及的。
“没有,她只告诉我,你是个心狠手辣,有仇必报之人。”王惜后悔万分,她当时鬼迷心窍,干出这种蠢事来。
江知序神情淡淡:“你回去吧。”
“我回哪儿?”王惜怨恨的看她,“方才我爹已经不要我了。”
江知序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儿,她略微思索:“我记得荣王还未娶妃,你觉得他如何?”
“荣王?娶妃?”王惜连忙摸了摸脸,这一摸疼得她叫出声,“啊,疼……荣王能瞧得上
我?”
不是她妄自菲薄,实乃是与盛京城中的名门贵女比起来,她身世一般,容貌一般,学识也是一般。眼下还在盛京城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荣王又不是瞎眼的傻子,怎能看得上她。
江知序老神在在:“你只管回去,告诉你爹,日后你是荣王的人,他便会高高兴兴把你供起来。”
王惜虽存疑,但她无路可走,抱着失败的心态离开这里,回了王府。
“殿下,那两箱奇珍异宝要如何处置?”郑卫问道。
江知序起身,从正堂走到院子,站在王之霖送来的两箱奇珍异宝前,微微弯腰,手翻过箱子里的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
她挑了一串色泽艳丽的红玛瑙手串,迎着日光看了又看,扔给身后的舒泣:“拿去当铺卖了,卖的钱以荣王的名义在岸匀坊施粥三日。”
“是。”郑卫拱了拱手,朝门口的四人招手,抬着两箱子奇珍异宝出府。
舒泣手中还拿着那一串红玛瑙手串:“还有这个。”
“给你的。”江知序往后院走,步伐轻快,“你先前戴的翡翠玉镯碎了,先用这个凑合着。待日后遇见合适的,再换下。”
听她一
说,张迹看向舒泣的手腕,才发现她腕间的那一个翡翠玉镯不见了,露出一圈狰狞的疤痕。
这一圈疤痕是当初舒泣救他时留下的,翡翠玉镯也是他送的:“镯子怎么会碎?”
舒泣用手捂住那一圈狰狞可怖的疤痕,神色不自在。
“是玉会碎再正常不过。”江知序替她答道,她稍稍停住,转身,神情温柔,“戴上吧,我方才看了,那两箱子里这个最适合你。”
舒泣感动不已:“多谢殿下。”她将手串戴在手腕间,完完整整的遮住了那一圈疤痕。
晚膳时分,明夷则不请自来。
偌大的桌子上只摆了两碗白粥,一小碟青菜,和一小碟花生米。
明夷则吃的不亦乐乎,和她谈起了常福斋开张的事:“明日常福斋重新开业,你要去凑个热闹吗?”
江知序吃了半碗白粥便饱了,她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我明日有事。”
“去找赵西寺?”明夷则吃完了自己的那一碗没吃饱,极为自然的端起江知序吃剩的那半碗吃了起来,“王之霖不是什么好官,不堪大用。”
“证据?”江知序斜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