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之后,高纬度地区的白昼越来越短,尽管比起波罗的海区域,柏/林的纬度已经低了不少,此时也已然入夜。
在大部分人已经睡着或准备入睡的时候,仍有那么一些人正在某些地方享受二十世纪的“夜生活”——比如酒馆、歌舞厅、某个开了Party的辣脆的家……以及……某个陆/军/参/谋家的客厅。
客厅里的人或站或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没有阴暗的灯光,没有被长袍面具掩盖的身形与面孔,没有长桌上跳动的烛火——明亮的吊灯下,大家正常穿着国/防/军或党/卫/军的制服,甚至桌上还摆了些饼干和饮品——比起密谋现场,更像是普通的聚会。
总参谋部的参谋、党/卫/军和内/政/部的高官、才从前线回来的国/防/军作战人员……立场身份等各不相同的人们怀揣不同目的来到这里,与其说是为了从小胡子的恐/怖/统/治中“救出德/国”,倒不如说是为了重新分配已经被辣脆要员完全挤占的政/治/资/源更合适。
弗里德里希端着一碟小蛋糕隐藏在角落里的座椅中,平静地观察其他“与会人员”。我发誓他绝对清楚记下了每个人的姓名与职/务——尤其是骂得最大声的那几个——以一个前盖世太保的素养。
“你不去和他们聊聊、一起骂几句吗?一直窝到结尾的话,我真怕你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
“……来到这里,进入这扇门,本身就已经是交了“投名状”了。这些家伙可比我们想象的精明得多。”
也是。就我知道的那些元帅,好多都收到过反叛者的邀请,尽管他们并没有同意加入,但也同样没有出卖邀请者。
这就是“职/业/军/人”不参与政/治的传统吗……明哲保身是聪明的做法,不过……若是提前窥见了如此做的结局呢?
他用勺子刮了一点蛋糕上的奶油,做出正在品味美食的样子,对着几个看过来的军/官笑了笑。别说,那蛋糕看起来真的非常漂亮,似乎味道也可口极了。
“你想吃这个?”
我疯狂点头。
虽然因为“幽灵”状态实际上不需要生理活动,加上之前基本上待着房子里,这五年多来我基本上没怎么吃过也没太想吃过什么东西……但,拜托,奶油丰富的蛋糕超香的好吧!我还没尝过二十世纪能上宴会桌的甜点的口味呢,至少也是大厨精品叭!
于是他立刻用勺子挖了一大块,我同时弯下腰,那块蛋糕就颤巍巍地升起来,送到了我嘴里。
呜!好吃!
欸……1941年德三是不是还没有非常严重的补给短缺来着,这蛋糕用料真的好足啊……该说真不愧是在柏/林吗……
我回想起回来时在东线看到的雨、雾、泥水以及难以行驶的道路,后勤补给的困难从这时候就开始了啊……这里的“好日子”怕是过不长喽。
“再来一口叭。”
我注视着勺子又带着一大块蛋糕颤巍巍地升起来,送入了他自己的口中。
咦?
还没来得及谴责他的引逗行为,他却先对着我露出充满歉意的神色,然后收敛表情,站起来向我身后打了声招呼。
有人朝这里来了。看来弗里德里希的角色在密谋——或者说未来的政//变行动中——很重要嘛,他们这是等不及了?
只有西装和党//章,左手臂也佩戴没有红袖章……不是军/部的人,看上去大概率也不在党//部任职。穿的是普通皮鞋啊,难怪走路几乎没声音呢。
我飘起来,将自己的脑袋和客厅里吊灯的最低点平行。
“贝克旗队长,您怎么看呢?”
“您指的是哪一件事呢?”
“我们指的是阿//道//夫·希//特//勒这个人。他会把德/国毁了的。”
弗里德里希笑了出来,“秘书先生,您也太夸张了,也许我们应该给元首更多的信心。”
“得了吧!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没必要对着远在“狼穴”里的家伙表忠心。”
“你说那个阴暗潮湿寒冷透风泥泞雾蒙蒙充满蚊虫还与世隔绝的洞窟?天知道希//特//勒怎么会选这种鬼地方当地堡!我发誓除了他没人会喜欢那里!”
“好了,上校先生,我们都知道您被迫居住在地堡办公的几个月一点也不舒服了——您从回来后就一直重复这个。”
两个穿着国/防/军制服的中年人也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军靴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您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吧!与拥有重要战略资源的国家绝交,却把战力差强人意的日//本和意/大/利作为盟友,他也不看看,日//本现在就快回本土作战了,意/大/利更是连希腊都打不过……”
啊啊啊?什么?!
我也就一年多没有特别关注老家的局势而已……先辈们这么厉害啊!不愧是他们!好想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