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围在暗色水域，用灵力固定住不动轻而易举，这期间没有什么异象，平静得诡异。
很快就有人脸色难看起来，发出阵阵骚动。用于固定船只的灵力会被水域吸收掉！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这湖简直是一只贪婪无度的恶兽！低阶修士的灵力完全不够耗的，不过几息之间，几艘小船识趣地靠岸，自觉放弃卷入其中。
随着时间，波浪越来越剧烈，大部分小型船只已经无法维持平衡，船上众人纷纷发出灵力稳住动摇的船。
孙博晋也不例外，长剑出鞘于半空定住，强烈的剑意附在船只上，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稳固得很。姬凡不禁频频侧目，心中惊叹：不愧是九霄派的剑道天才，剑意如此精纯，没有一点点杂质！这孙博晋剑心之坚定。剑修想要强大，剑心一定要一往无前，可世间万物纷纷扰扰处处都是诱惑，坚定本心的就显得格外珍贵起来了。
收回飘远的思绪，举目远眺，一艘仅仅能承载住两个人的小船再一次吸引了姬凡的目光。
姬凡心下诧异，它居然没有和那些同样规格的小船一起靠岸。
船上是之前和姬凡搭话的小孩，他面对这诡奇的湖面，没有任何惊慌的神态，甚至脸上挂着笑容，对身侧一名黑衣男子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黑衣男子好像感受到了姬凡的目光，抬头径直朝着姬凡的方向看了过来，和姬凡遥遥地对上视线，扬起一抹微笑。
“这人是谁？”姬凡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眸，心神剧震。在这双眸子里，整个人仿佛被看透一般，所有秘密都一览无余。
骇然之下，姬凡立刻移开目光，又隐隐心动不已：这等强者要是可以切磋一下，那可是大有裨益，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罢了。
樊皓丰后退半步，一声惊呼到了喉咙口又被他咽了回去。此时，四周也此起彼伏的哗然声。
暗色的水面掀起一层巨浪，一个庞大的身影渐渐显露出冰山一角，莹白的骨架散发着白光。周边的小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稍弱的被狼狈掀翻，伴随着不甘心的咒骂，逃命似的朝岸边游去。
那是一具鱼的骨骼。
身上些许细小的部分看起来不像鱼刺的尖锐，反而圆润异常。仔细看去，越发不似鱼骨，反而像是用修理过的人骨拼接而成。大鱼眼部的位置有着大量白色的丝线，黏连成一颗白色眼珠的模样，散发着灵力的波动，诡异莫名。
丑的很有特色。姬凡面上不显，心下暗暗惊叹。
“师姐。”常青瑾拽拽姬凡的衣角，歪着头找了几个角度，指着靠近鱼嘴的地方：“那鱼嘴里好像有东西。”
常青瑾喜爱往藏书阁里跑，不是如姬凡往剑诀功法里钻，也不是朱颜辞往人间异闻里探，每次都爱跑异兽典籍，植物药材之类的书籍看。不仅如此，他还亲自上手，虫鱼鸟兽都收藏不少。
“师弟，可看出来这是什么？”姬凡瞄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断然放弃探究，直接询问道。
常青瑾捻捻衣角，目露困惑，对着姬凡摇了摇头。
这巨鱼一时半会又没有动静，姬凡贯彻的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还颇有闲情地指挥着孙博晋：“孙兄咱们绕过去看看呗，这个角度真的看得我眼睛都受伤了，哎呀，真是不喜欢丑东西。”
“娇气！”樊皓丰翻了个白眼，“修行之人还保留着样貌歧视，真道心不稳！”
姬凡含笑，懒得跟这小屁孩计较。她现在是看出来了，樊皓丰就是单纯地讨人嫌，或者说单纯和她不对付。
如若这巨鱼动起来，这河上这么多人未必会败。但是人心复杂，谁能保证身边全是盟友呢？孙博晋是个靠谱的剑修，但是他真的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姬凡这几位可以算得上一面之缘的人吗？姬凡不敢赌。
“姬凡姑娘，你看这巨鱼波动虽剧烈，却长时间没有动静。”孙博晋将长剑收到手中，垂到身侧，“在下之前还有怀疑，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巨鱼虽有元婴期的修为，但没有自我意识。”
无论什么东西，但凡修行，就必然会开窍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哪怕是混混沌沌之间也会有着基本的趋利避害，亲近灵力蕴含之物的本能。这巨鱼有着元婴期的修为，没有灵智，理论上是不可能的。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通过特殊的方法将修为注入巨鱼骨骼，或者有人将巨鱼磨灭灵魂制成傀儡，或者一开始姬凡猜测的有人在畜养巨鱼……
这也意味着——还有更强的人在掌控这一切。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讯号。
姬凡开始后悔了——后悔没多屯点符箓。这样多少能跑路时给师弟师妹留点保障。
“危险总是和机遇并存。”孙博晋看透姬凡为什么沉默，缓缓道：“姑娘应该早就明白的。修行之路本就艰难，没有谁能护得住谁。”
收起一贯的笑脸，姬凡朝着孙博晋微微拱手，“多谢孙兄指点。”
游历四方的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