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惠能为李氏把脉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跟着传来李伯那熟悉的声音:“阿能,追杀你的那几个北方武僧进村了,快从后山逃跑。”
情急之下,惠能拿起背包,背着李氏从后山逃跑,他要趁着黑夜上天露山躲避,为娘亲治病。
惠能在家时,经常从后山龙山这条山路上山打柴,时不时还穿越龙山上天露山打柴、拾落柴,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虽然现时漆黑一团,但他驾轻就熟,背着李氏沿着摸黑行进在九曲十八弯的崎岖山路上。
好不容易天己放亮,惠能走到一个山坳处,脚下的小路弯弯曲曲,密密麻麻的树木交混杂生着,上面是藤蔓缠着。
路边小溪里,鱼儿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自由自在地追逐着。
转过山坳,惠能与李氏蓦然觉得眼前一亮:小路两旁各有一座天然石壁对称地耸立着。
李氏叫了起来:“好雄壮呀!”
惠能知道,这座石壁里有一个石洞,他在这一带打柴,遇到刮风下雨就进石洞避雨。
石壁有如鬼斧神工劈削出来一样,高三十多丈,宽一丈,石壁上的缝隙里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小草和树木,一条仅能容下一人进入的石条横跨在两边石壁中间的地面上,这真是大自然的造物。
李氏打量了一会,说:“这两边的石壁多像一扇门呀!”
惠能指着地面的那块石条,说道:“这两旁的石壁真的太像一扇门了。还有,地面这条石,很像是一道门槛。”
李氏点着头说:“能儿,你这话说得太逼真了。”
惠能扬手指着两边直立的石壁:“阿娘,我也是听洛洞村的阿辉和阿莲他们说的,他们山里人叫这个地方叫做石门。”
惠能李氏举起左手放在额头,眺望仿如一线天的天露山石门,苍翠的洛洞村映入眼帘。
洛洞村是天露山十八洞村之一,和龙山大山脉宛延相连,上有古柏、青松笼罩,下有溪水环绕,南与龙山遥遥相望。
一眼望去,秀丽幽静、苍翠肃穆、充满灵气。
置身于此,惠能完全忘记了一路的躲避追杀,虔诚、庄严之感油然而生,直奔天露山石门,如同激情满怀地投入亲人温暖的怀抱。
石门不大,坐北面南,在深黛苍绿的古柏映衬下,石门显得素雅古朴又悠远孤傲,仿佛在静静地向世人诉说虚幻飘渺的华夏神话。
踏进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奇特的金莲树。
惠能虔诚地向金莲树拜了三拜,意味深长地介绍开来:“此树当地人叫‘观音莲’,是观音用手中静瓶之圣水滋润长成,树龄长达五千多年,高约6米,下围3余米……”
惠能在惊叹之余,抬头仰望,只见枝繁叶茂苍翠,成群喜鹊在枝丫间欢快和鸣。
站在五千多年圣树下,惠能有如徜徉于悠久厚重的中华文明长河洗涤心灵,肃然起敬之感油然而生。这一切,无不显得古朴庄重,彰显中华文明之厚重。
如果说,这株奇特的金莲彰显着华夏文明的悠久厚重,那么,石门和龙山却浓缩了炎黄子孙对先祖的虔诚与守望,它们仿佛在告慰祖先:久别的游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令人痛心的是,已贵为禅宗六祖的游子,至今仍忍辱负重,遭同门师兄弟追杀而四处逃循……
伫立在天露山石门前,惠能举头仰望,忽见有一座山势峻峭,怪石嵯峨,林木特别蓊翳的大山映入眼帘。半山腰有一条小溪好似玉带,蜿蜒曲折,迂回在半山沟壑之中。
半山岭下的坡地犹如和尚打坐垫膝的蒲团;四周点缀着许多圆形的大小石头,颇像和尚佩带的串串佛珠;山体形状扁中带圆,形似寺庙中的木鱼。
还有,半山腰处状如八卦,更像一卷打开的经书;山顶之上,烟雾缭绕,时隐时现,如若重霄九天。
“天公造物,这里缘何有如此重的佛气?”惠能越看越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越看越觉得十分亲切。
……
跨过石门,再往里面走,两旁的灌木更加茂密了,却有另一番景象:山坡地变得稍为平坦,上面栽种着一行行青绿的茶树。
在茶地旁边有一间如在云雾缭绕中漂浮着的“云中山庄”。
山庄的墙壁是用竹木为骨架,夹上茅草,再糊上泥浆,屋顶用杉皮拼凑而成。
因风吹雨打,墙壁上的泥浆和屋顶的杉皮已经呈黑褐色了。
一条丈多宽的小溪在山庄旁边流过,溪水潺潺,清可鉴人。
惠能指点着:“这些茶树是阿辉家种的,我曾到他们家喝。”
“山上雾锁云封,犹如被天上的甘露滋润过似的,这里少人涉足,不沾凡尘,那些茶叶味道一定纯醇清香吧?”李氏禁不住问。
惠能点着头说:“阿娘说得没错,用这里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清香四溢,还特别解渴呢。”
“……”
天露山石门,以拔地通天之势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