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佟明媚起床收拾一番,一打开房间门,便有一位女侍应生,像是一直等在门口,见了她便道:“佟小姐,早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佟明媚跟着侍应生到了二楼一个包厢,临街的小包厢,只摆了一只长桌子,好大一面玻璃窗,擦得很干净,顺着窗子看向外面,是街道,地段很好,人来人去的,但并不吵闹。
魏奉山和梁永闻已经坐在里面了,看到他,两人都要站起来,但魏奉山快了一步,抬了一只手,虚虚地拦住了梁永闻。梁永闻只当是魏奉山太客气,便不再跟他抢。
佟明媚走过去,任由魏奉山替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明媚,你来了。一早这位魏先生便在此做了东,请咱们吃完早饭再出去。”
“魏先生?”
魏奉山接话道:“是,某姓魏,咱们算得自己人,‘二爷’太生疏了,我叫永闻称呼我名字,但永闻太客气,总不肯叫,这样也罢,如今先生的叫法也算是风尚。”
梁永闻在心里默默嘀咕,他总感觉矮魏奉山一等,怕将来事发,他一隔了几层亲缘的无名小辈与人攀高,更落得不是,这怎么敢叫呢。
佟明媚转头看梁永闻,从他不太有底气的脸上看到心虚、畏缩、逃避……她可不这么想,名字而已,叫他一声能掉块肉吗?况且,是此人不占理,兴许还是他的手下人霸占了她的值钱宝贝呢。
这么想着,她用魏奉山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便道:“魏先生?那么魏先生名字是什么?”
魏奉山努力放松了面颊,潜匿一丝紧张,郑重地面对她:“魏奉山。”
佟明媚点点头,脸上没有一点波澜,她夸赞道:“真是好名字。”说罢,视线朝梁永闻望去,似乎是在嘲笑他不堪用,梁永闻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魏奉山略失望,嘴角一沉,压下一点苦涩的失望,但随即自行掩盖心事。过了一秒,便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佟小姐,昨夜睡得好不好?”
“还不错。”
“那魏某便放心了。”他话音一转,“尝尝看,沪城的早餐。”
佟明媚一进来便注意到了,一桌子的早餐,摆了二十几小样,每只碟子都是巴掌大一只,只能夹两、三筷子,看着精致可人,佟明媚前一日还因为旅途胃口不大好,休息一天后,坐在这里闻着餐桌上的食物香气,胃口便好了起来。
魏奉山自己并不吃,一会给梁永闻倒茶,一会给佟明媚夹吃食,不过多的还是在伺候佟明媚上。他话不多,动作也不算出格,殷勤之外又保持着不逾矩的分寸感,好几回梁永闻与他对视,看到他脸上挂着商人那种毫无情感的淡漠和客气。
但梁永闻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又挑不出错,埋头喝了一口粥,默默在心中劝慰自己,勿要小肚鸡肠,浮想翩翩。
梁永闻不知道在魏奉山的脸转离他,对着佟明媚的时候,在他看来是冷馍的脸庞上尽力挤出一点柔和。起初佟明媚也没有太认真,但他一点不藏心意,再加上他本人似乎一直绕着她转地热情体贴,作为女人的敏感便叫她挺直了腰背,用视线余光去探寻他这莫名的殷勤是几分真。
这人是什么意思?也太大胆了,梁永闻还坐在这里呢,她可是梁永闻名义上的太太,昨天多瞄几眼也就罢了。
她自信又得意,绝非是她自作多情。
再去瞧梁永闻,低着头抱着碗喝粥,呆呆方方的,就知道吃,这才连她的宝贝都看顾不好。
佟明媚搁下手里的小调羹,冲着梁永闻道:“永闻,你这两日不是胃不好,要少吃点?”
她声音娇媚,话里带着笑音,梁永闻先是一愣,他向来顿顿不落,又吃得清淡,肠胃一直很好,不过心底疑惑在抬头觑到她不高兴的眼神后立马消散,他的手从桌子上拿下去,“是是是,明媚,幸好有你提醒我……”
解了一点气,佟明媚复又捏上调羹,梁永闻有一点最好,很听她的话呀。
魏奉山面上沉静,低垂着眼,右手的大拇指在食指的厚茧上摩梭,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片刻,他复又抬起头,继续扮演周到妥帖的东家。
佟明媚胃口好,但饭量不大,很快便停下匙箸。魏奉山便向两人介绍接下来的行程:“天气很好,正合适到藏修堂公园。”
魏奉山准备好了汽车,佟明媚在魏奉山打开‘盖子’的时候,留心了那开关的内外,生怕到时候下车的时候会让自己尴尬。
车行了一段路,佟明媚心里放不下丢失的东西,“魏——”
魏奉山从前座回过头来,“叫我奉山就好。”
佟明媚忽地也觉得直呼名字怪怪的,不过理由和梁永闻完全不同,她是觉得这男人年龄不知几何,自己还是个在上学的姑娘,叫起来怪亲昵的。
“佟小姐?”
佟明媚假假地清了一下嗓子,绕开对他的称呼,直接问道:“箱子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