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君臣们又议了议朝中的政务,薛瑞便依照承祺帝示意,宣布散了早朝。
首辅叶道远领着内阁中的几位阁臣回了内阁理事。
其他各部、各衙署的官员也都各自回衙署办公理事。
再说了,今天的早朝本就迟了。
开始的迟,散的也迟。
这会儿都是正午时分了,群臣一个个地早就饥肠辘辘了,就算要办公事,也要先祭一祭五脏庙才行,否则,这咕噜噜的肠鸣声,岂不成了办公的协奏!
礼部尚书姚思贤在早朝上接了承祺帝的旨意,自然是要谨慎对待。
姚思贤看看时辰,朝着跟在身后的左侍郎尹守哲和右侍郎程宁说道:“咱们一起回礼部衙门吧,皇上交代的事情要好好商量一下。”
“是,就依大人。”尹守哲和程宁拱手应道。
姚思贤点点头,转身吩咐自己的亲随姚广,“你速去醉仙楼备办一些饭食带回衙门。”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姚广领命,拉过一匹马,翻身上去,抖开缰绳,让马一路小跑朝着醉仙楼去了。
姚思贤的马车在前,尹守哲和程宁的马车紧随其后,三人一路去往礼部衙门。
马车上,尹守哲闭目靠在车壁上,心里还在想着早朝上的事。
同时也在暗暗祈祷着,这次出使西兆的专使,可千万不要是自己。
现在可不是与西兆接触的最好时候!
但,万一呢?
他又想到,自己之前曾经煞费苦心地想要争取担任去北雍的使团正使。
而那次,最后是由作为礼部尚书的姚思贤亲自任正使带队出使的。
万一这一次,姚思贤说自己之前要出使北雍而最终没能成行,那这次出使西兆就让自己做专使前往,自己又该如何回应呢?
自己毕竟是礼部左侍郎。
在礼部,除了礼部尚书姚思贤,排在第二位的就是自己。
这趟差事,姚思贤是肯定不会亲自前往了,那么做专使的就只可能是自己和程宁两人中的一人。
自己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避开?怎么才能让专使的头衔落到程宁头上呢?
尹守哲冥思苦想,也没有想到最合适的办法。
实在不行,那就还是要用到从前想到的,却最终没有用到的办法——着落在岳母身上了!
让岳母这个后宅妇人突发急症暴毙,很容易。
岳母如果突然暴毙,作为唯一的女婿的自己,自然要出面料理岳母的后事。
皇上也好,姚思贤也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还让自己做专使前往西兆!
实在不行……就只能如此了!尽管有些愧疚。
想到这儿,尹守哲心中稍定。
转而,尹守哲又想到,今日的早朝迟了两个时辰,承祺帝、奉王狄启云、胜义公萧之南,首辅叶道远、以及萧诚毅、萧一凡,狄信长和狄信远,他们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还有,这些人回来了,而萧诚毅依旧不见踪影。
萧诚毅又去了哪里,去做什么?直到现在依旧还是个谜。
尹守哲一路想着,直到马车停了下来。
就听长兴在外面说道:“爷,咱们到了。”
尹守哲睁开眼睛,捏捏眉心,站起身下了马车。
前面的姚思贤和后面的程宁也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
尹守哲和程宁跟着姚思贤一起走进礼部的大门,直接去了姚思贤的公事房。
进门落座。
在此伺候的小厮姚远送上来茶水。
三人日日一处衙门办公,虽为上下级,却也无需过分见外拘礼。
何况天到这般时候,都已是又渴又饿了,先喝杯茶解解渴也是好的。
就连姚思贤在喝下一盏茶之后,都立刻吩咐小厮再续茶。
连喝下两杯茶,姚思贤才将茶盏放下,笑道:“好了,现在解了渴,就等着饭菜到了再解饿吧!”
尹守哲和程宁听了姚思贤的话,也跟着笑了。
小厮姚远又送上三杯热茶,分别放在三人面前,便轻悄地退了出去。
姚思贤看向眼前的尹守哲和程宁两人,开口说道:“今日早朝,皇上吩咐的事,我三人要仔细商议一番,一是要拟定国书,二是要定下此行的专使人选。
然后尽快呈递内阁,再请皇上旨意。”
“是,下官遵命。”尹守哲和程宁点头应道。
“依照以往西兆人的行事来看,此事件定是西兆所为无疑的了!
西兆对我大晔一向存有觊觎之心,这是天下人皆知的。
只不过凭他西兆之力奈何不了我大晔!
因此,西兆也只能在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阴私勾当。”尹守哲语带义愤,又颇有些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