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于家如何无赖、董钊如何不胜其扰都一一对县令说了。
里正和众人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必须要说明,否则以后那于家若真因为此事闹腾起来,作为县令,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清楚,又怎么能压制处理呢。
今天都把事情说清楚了,等董钊他们走后,这边于家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县令大人也好应付不是。
坐在一桌上的里正和族老们将那于家一家子泼皮无赖做过的所有缺德的损事全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个干干净净。
县令嘴上没说,眼睛看着董钊,心里也替他摇头——唉!一个人读书上进,又有望求取功名,家中还有贤妻持家,董家也算是有福的。
谁知却偏偏摊上了个扯后腿的糊涂蛋老娘,后面还牵着一串儿没一个好东西的娘家,说起来,也真难为了这位榜眼,被这样的老娘和外家折腾得愁苦不堪。
同时县令心里也明白了对于家那一窝子今后该怎么处置,该怎么对待。
酒席宴罢,董钊一家回到家中,要带的东西早已经打包收好。
这时,门外早已经停着了三辆马车。
有跟着董钊回乡的五个随从在,再加上有里正几个人帮忙,人多好办事儿,只将几只箱笼和几个大包袱装上,一家人也都上了马车。
家中各个屋子和大门都锁好,钥匙交给了里正。在众人的告别声中,马车启动,朝着村口行去。
村里人跟在马车后,一边跟车上的人道着别,一边朝村口送着。
众人刚到村口儿,就见远处叽里咕噜地跑来了一伙子人。众人定睛一看,呵呵,认识。果然呀!于家这一窝子奇葩听到了消息,这是连滚带爬地就奔来了。
很多人心中都在想着得慢走一步,这下可有热闹了。
然而,热闹是热闹,热闹却妨碍不到要远行的董钊一家。
董钊一家人连马车都没下,只朝着县令大人、里正、族老和乡亲们拱了拱手,马车一路远去。
一路狂奔过来的于家人则被跟过来的县衙一众捕快直接拦住,圈了起来,任凭他们坐在地上撒泼哭嚎,也没能沾上那几辆马车的边儿。
最后,在他们抓心挠肝,呼天抢地的狂嚎乱叫之中,几辆马车远去了。
所有的纷乱都被他们随着一路烟尘甩在了后面,马车一路朝着京城去了。
至于那于家人,自有县令大人替他们对付了。
此时在吏部衙门里,萧诚毅几人听着董钊将归家探亲的经过讲了一遍,也都不禁跟着唏嘘感叹。
都说一个贤妻良母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对于一家的儿女来说是如何如何地重要,此话是真的不假呀!
如果有了一个糊涂的母亲,那真是做儿女的一场罪孽。
“好了,贤契摆脱了奇葩的外家,今后,只需认真为官,孝敬老娘,好好对待妻子,教养好孩子。
哦,依令堂的……品性,贤契今后在孝敬老娘的同时,也要时刻关注着令堂的一言一行,不要让令堂有给贤契制造污点的机会。”萧诚毅如此直言,也算是丑话说在前头了。
“是,学生明白,恩师大人的叮嘱学生谨记。”董钊认真应道。
“好啊。另外,贤契也不要忘了岳父岳母对你们的恩情。”
“是,学生记下了。”
萧诚毅点点头,又看向了关咏荷,“几位贤契现在暂时住在哪里啊?”
“回恩师大人,我们几人目前都住在连升客栈。”关咏河答道。
“本官已经与太医院的宋医正和卢太医约好了,请他们给尊夫人请个平安脉。连升客栈里人多眼杂,不便与尊夫人请脉。”萧诚毅沉吟片刻,“不如明日未时末,贤契携尊夫人一起到舍下就医吧。”
“恩师大人,这样恐怕不妥吧?学生怎好冒昧到府上打扰恩师大人?”关咏河感觉有些惶恐。
“不妨事,就这么定了吧。”萧诚毅摆摆手说道。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那学生就多谢恩师大人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萧诚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刚刚说了些私事,接下来就说些公事吧。不知三位贤契对自己的将来可有何想法?”
听到萧诚毅这样问,盛玟、董钊、关咏河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按照常理,不是应该直接由吏部任命三人的官职吗?或留京、或外放,不是应该如此吗?怎么这会儿恩师大人反而问起他们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想法,他们可以有想法吗?
萧诚毅看着三人脸上那副紧张又疑惑的表情,笑了,“三位贤契不必紧张,本官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在正式任命三位贤契的官职之前,再听一听三位贤契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