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们进来,天宝儿从那位夫人的膝盖上滑下来,冲着她们奔了过来。
老太太抢上一步,一把就抱住了天宝儿,“奶奶的天宝儿啊,你吓死奶奶了!你吓死奶奶了!”
韩清璧也想去抱自己的儿子,可她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女儿,母女俩两双泪眼看着天宝儿,泣不成声——这几天真是寝食难安、度日如年啊!
虽说早得知天宝儿平安,可一天没看到,这心就一天放不下。
而今真真切切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心终于放下了。几天没见,儿子好像还胖了。
萧大人救了天宝儿,还把天宝儿接到国公府里照顾了这么多天,把天宝儿照顾得这么好,这是天大的恩情,她们就是当牛做马、来世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
祖孙、母子相对痛哭一场,天宝儿今日终于见到了自己亲娘、奶奶和姐姐,虽然在哭,但是却是真的心安了。
狄星月扶着胜义公夫人童问溪和石兰、甄冉冉、甄芮芮都走上前来解劝:“天宝儿奶奶、天宝儿娘亲,孩子安好,你们就不要过于难过了,要保重身子才是啊!”。
韩清璧将连思思交给鲁妈妈抱着,和婆婆一起跪了下去,重重地给胜义公府的几位夫人磕了头
胜义公夫人童问溪连忙让旁边的嬷嬷将婆媳二人搀起来,“天宝儿奶奶、天宝儿娘亲,你们快快起来,无需如此大礼,快免礼请起。”
旁边的两位嬷嬷过来,将这跪地磕头的婆媳扶了起来。
二位夫人、三位少夫人,萧大人救了我们天宝儿,各位夫人又将天宝儿收留府中照看,这大恩大德叫我们如何能报答万一啊!”
老太太流着泪又要跪下去,被胜义公夫人童问溪伸手拦住,“快别如此。你们娘儿几个一路进京想必也受累了,再要如此怕要伤身子了,你们如今见到天宝儿好好地在眼前该高兴才是啊!”
胜义公夫人这时又看向了连思思,“这就是天宝儿惦记的小姐姐吧?可怜的孩子。
这样吧,咱们别在这厅上坐了,直接抱着这孩子去天宝儿院子里,让孩子好好躺下,御医应该一会儿就到,我们也去那边说话吧?”
“是,都听夫人安排。”
童问溪转头对狄星月说道:“星月啊,娘和你伯母她们过去就行了,你带着珠儿就别过去了……”
胜义公夫人童问溪话还没说完,萧雨珠就不干了,伸着小手指指外面,又指指天宝儿和天宝儿的姐姐……“去……去……宝,得得……去……”边说边使劲儿地朝外曳着小身子。
“好好好,珠儿一起去,咱们跟天宝儿哥哥一起过去。”没办法,狄星月只好带着萧雨珠,和众人一起出了二堂,直往后面天宝儿暂住的院子走去。
众人进了和风苑,将连思思安置到了天宝儿隔壁房间的床上。
床上铺得软软的,连思思躺在上面,盖上了厚厚的被子。
连思思看着胜义公夫人童问溪几人,声音弱弱地道:“谢谢奶奶,谢谢婶婶们。”
“好孩子,不用谢。如今弟弟也见到了,你也安安心心地休息一会儿,咱们请的御医就要到了,等会儿请他们给思思好好诊诊脉,思思病好了,就能带着弟弟,跟着娘和奶奶一起回家了。”
馆驿中,如今只剩下连东义在客房中坐立难安。
只见他时而坐着,时而又烦躁地站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踱着踱着,又走到书桌一旁重重地坐下。
老娘、妻子带着女儿去见京城的名医了,他不能跟着去,这心里没着没落的,可也没办法。
也不知请到的那位名医医术如何?女儿思思如今病情又如何?
眼下,他还是嵇州的通判,还要听从吏部的安排。
吏部通知他在馆驿中候召,那他就只能留在这里,不能擅自外出走动。
连东义自己现在心里都觉得有点怪异,之前那两年多,他怎么就能对自己的妻儿冷漠到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呢?
就因为每当他想去看看妻子,想去看看儿女的时候,那孙玉娇就会露出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娇娇摸样。那副娇态使得他离不开,走不了。
渐渐地,时间长了,反而他就习惯成自然了,觉得他要是去看妻子、看女儿、看儿子,他的小妾就会伤心、就会不高兴;
小妾不高兴,他就心疼。
所以他不能去看妻子,不能去看儿女,他舍不得小妾伤心难过。
后来小妾孙玉娇又给他生了个儿子,那他就更是只陪着小妾和天赐,反正老娘和妻子原来日子过得苦,现在都成了官眷,应该也可以知足了;
何况儿女又没有饿着,有没有他在身边都无所谓,他只要开心快乐地陪着他的小妾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