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连东义已经不在意他的家人了、明明已经将天宝儿这个嫡子送走了、明明这通判府就只有自己的天赐一个儿子了,不是应该更宝贝、更金贵了吗?
她和儿子才是今后通判府的主人不是吗?怎么反倒连累她都被冷落、被嫌弃了,哪里出了错?
孙玉娇在心里来回地思量着。
可这扇门就是关上了,她还听到了里面推上了门栓的声音。
无奈,孙玉娇气狠狠地跺了下脚,转身回了院子。
走进屋子,就看见表哥胡仁义还坐在八仙桌旁喝着茶。
孙玉娇气得甩着帕子走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胡仁义看看她,“娇娇,你这是跟谁生气?那林东义不是回来了吗?他怎么没有回院子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别提了。我到花园里找到了他,结果,他对我爱答不理的,之后去了书房,还直接把门关上了,居然把我关在了门外。
哼!不就是少了一个连天宝吗!
还有表哥,是不是我们做得有些失策呀?本来想着把天宝儿那碍眼的小东西处理掉了,这府里就只剩下我们的天赐,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只剩下我们天赐一个男孩子了,他们却没有一个重视的。”
胡仁义放下茶盅,阴测测地道:“看来那林东义还是没有彻底断了对那一家子的关心,没有绝了对那个天宝儿的父子情义。
而且,今天那死老婆子骂你骂得太狠了,恐怕那连东义是听进去了一些。”
“那我们怎么办?”孙玉娇急切地问。
还能怎么办?为了你能在这府里安安生生地混下去,有朝一日坐上正室夫人的宝座,你得继续装、继续哄,绝不能失了连东义对你的宠爱。
那个老太太不是闹着说要离开通判府吗?那就让他们闹。你就耐心地等那一天的到来就是了。
有咱们的天赐在,那连东义能让他唯一的儿子当个庶子?还怕到时候他连东义不将你扶正?
而我现在的家底儿还不够厚实,那林东义胆子小,我始终没能借上力,没能得到多少实际的好处。家里还有个黄脸婆,眼下还不能把你和天赐接回去。
不过你放心,等我把林东义糊弄好了,借上他的力,将家里的生意翻上几个翻儿,到时候就把现在的婆娘休了,把你和天赐光明正大地接回去,咱们一家三口换个地方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得何年何月呀?我还要在这里哄着这个连东义。
这个家里也就是个温饱,根本就不是能享受荣华富贵的官家!”
“也难怪,那连东义本来就是个穷书生出身,又才当了几年县令,还有这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他能有多厚的底子?忍忍吧,好歹咱不全是为了他的钱,而是为了将来借他的势。”
“嗯,好吧,为了咱们的儿子天赐,我也认了!大不了好好哄哄他,我就不信那连东义不吃老娘这一套。”
“既然连东义去了书房,那你一会儿弄些汤汤水水给送过去,小意伺候着。
今天被那死老婆子这样骂一顿,连东义难免会多心,我今天就早些回去了,你就专心地去把那连东义哄好了吧,有机会我们再好好地聚。
说着,胡仁义的手不老实地缠上了孙玉娇的腰身。
孙玉娇斜了胡仁义一眼,半推半就地滚进了胡仁义的怀里。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胡仁义就离开了通判府。
心里也想着,最近这几天可以以关心天宝儿消息的名义来几次,但不可再多停留了,那老婆子人老成精,恐怕是猜到了什么。
但愿孙玉娇别犯蠢,能把那连东义哄好了,这一场风波也就过去了。
孙玉娇进屋躺到了软榻上,吩咐婆子去炖一盅银耳莲子羹,回头她还是对连东义说是自己亲手给他炖的,让他再感动一回很容易的。
孙玉娇才躺下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孙玉娇十分不耐烦地朝着一旁的婆子呵斥道:“你聋了吗?没听见小少爷醒了在哭吗?还不快去哄哄?难不成要本夫人自己去?那养你们有什么用?”
那婆子忙应着去抱孩子,在孙玉娇看不到的地方恨恨地撇了撇嘴,呸!不过是个被人扇耳光、被人兜头骂的小妾,整天摆着夫人样子给谁看啊?
也就老爷那个……那个傻东西眼瞎,吃你这一套,要是哪天不傻不瞎了……哼哼!
书房里,连东义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里,头朝后仰着看着房梁,看着一根根排列整齐的檩条……如果自己是那檩条中的一根多好,只要老老实实地、规规矩矩地架在那里,房不塌,檩条就在,多简单的事情,肯定不会像他现在这样头痛,头痛得像是要炸裂开。
做人难啊!
娘骂他不是人、不是个男人、是畜生、还是个傻畜生……
连东义,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