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叫经理,甚至叫警察,然后被人围观看热闹。
后来纪云舒总是对争端格外敏感,也养成了钟爱息事宁人的性格。
大家想要怎样都好,她都OK,哪怕就她一个人吃亏也无所谓。
只要大家别争吵。
可很多问题,不是“成全他人,恶心自己”能一劳永逸的。
就应该去掉粉饰,直接把矛盾摆在台面上,通过争吵,了解对方的想法。然后适当的进行让步和妥协。
她觉得她已经勇敢地迈出一步了。
如果此刻有个人能告诉她,这样的勇敢是正确的,就再好不过了。
纪云舒将头埋进被子里。
躺尸一般在床上静了几分钟,她强撑着坐起来,又去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点开word文档,敲出小论文题目时,她顿了顿,无奈而又讽刺的笑了。
妥协好像是她的常态。
母亲早已将一种隐形的束缚深深扎根进她心里。
她无法挣脱,挣脱的过程甚至还会产生罪恶感。
她木木地盯着电脑屏幕。
许久后,好似无事发生般,继续打字。
夜深人静,她面无表情手指如飞。
直到手机嗡嗡震动了一声。
她扭过头点开微信。
c:“睡了吗?”
纪云舒盯着那个动漫人物头像,终于想起来。
c是桑原。
看时间,他大概也回家了。
“没有。”她简单回了两个字。
“阿姨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她明显态度冷淡,那边也一时没了声息。
大概过了一分钟,桑原无情地发过来四个字:“那我睡了。”
纪云舒抿了抿唇。
他又补了一句:“而某些小学生还要赶作业。”
纪云舒微微瞪大了眼,正要发作,那边紧接着发过来——
“手机号。”
“干嘛?”
“你不是周六请我吃饭吗?留个联系方式,以防你半路反悔。”
纪云舒无语,利落地将自己的手机号发给他。
很快,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电话。
纪云舒想,是桑原用这种方式将他的手机号传给她,就没想着接。
谁知来电铃声不依不饶,没完没了。
她只好皱眉接起来,说:“我知道是你!”
那边传来低沉好听的男人笑声:“我怕不是你。”
纪云舒趴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点鼠标。
“放心,我没那么无聊。”
“还不睡吗?”
“你要是不打扰我,估计就睡了。”纪云舒没好气道。
“我的错,”桑原语气带了笑意,“不打扰你了,快点写吧。”
纪云舒没有说话。
桑原耐心等她先道别。
但是没有。
两个听筒间弥漫着沉默。
直到那头传来轻微的一声吸气。又不光是吸气,还带了点潮湿的声音。
桑原敛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纪云舒,你怎么了?”
纪云舒无声地抽出纸巾,擦了擦鼻子,回应桑原的声音也恢复平静:“没事啊,就有点感冒。”
桑原静默不语,才分别不到一小时,鬼才信她感冒。
“还是因为你妈?”他问。
“不是。”纪云舒很快否定,随便选了个近期堆积的不开心理由,“不想上学而已。”
他似乎无奈地叹息一声。
“快去睡觉吧,别写了。”
纪云舒透过电脑屏幕的反光,看到自己通红的一双眼。
“好,晚安。”她说。
“晚安。”
挂断电话后,她在确认文档点过保存后,才合上了电脑。
*
那晚她在软软的被窝里,睡了一个不甚安稳的觉,梦境都是纷飞的文字,组合成晦涩的语句,几乎让她头脑炸裂。
早晨六点,她睁开了眼。
平时她一定是定两个闹铃才能彻底起床的人,但那天,她清醒的很快。
爸妈还没起床,她就背着书包出了门。
晨雾在空气中飘散,带来凉丝丝的触感。
她打了个车,直奔学校。来到上午课的教室,习惯性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写昨晚没完成的论文。
边写她在心中边讽刺自己,哪怕是不喜欢的事,她也从不半途而废。
真不知道是好习惯还是死板或死犟呢。
晨曦的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不时有鸟儿惊起或掠过,留下声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