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槐安回到帐篷内,越过熟睡的程简将书包拿过,书包夹层里的钥匙扣被他小心翼翼扣进拉环,黄色的小猫随之晃动着,就像江雀站在无垠星空下和他告别时那样。
太阳早早就爬上了枝头,江雀惬意地舒展着身体,揉了揉眼眶。收好行李,午后就要下山去到另一个地区。
“喻槐安书包上的钥匙扣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没想到高冷学霸也会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站在喻槐安身后的女生窃窃私语着,但依然被他敏锐地扑捉到。
她应该也会发现吧。喻槐安悄声移步至江雀身旁,收紧肩带,钥匙扣上的古铜色铃铛发出声音。
“喻槐安,原来你带了这个呀,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江雀循声望去,像他一样晃了晃书包。
“喜欢的。”
队列外的程主任拿着喇叭宣讲着下山的注意事项,周围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江雀只见他微微张口,听不清他说什么。
下山的缆车数量有限,一批批按照顺序,江雀卡在缆车搭乘的人数边缘,只剩她和喻槐安两人乘坐最后一趟。
她上山时一心想着拿下帐篷,没有发现原来山的景色如此诗情画意,手掌贴在窗户上,俯瞰着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半山腰的瀑布仿佛银河倒泻。
“喻槐安,我们可以换一个位置吗?”江雀举着手机找了各种光线角度,依然不满意。
无人应答,江雀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人眼唇紧闭,双手紧握,呼吸停滞一般呆坐着,窗外的美景与他无关。
原来喻槐安恐高。
喻槐安没有注意到她坐在自己的身旁,耳边传来清润的声音,“别害怕,有我在。”
平平无常的一句安慰就像炎炎夏日里的一捧清水,拍在脸上,夏日的焦躁感消失,紊乱的心跳被抚平。
江雀见他握紧的双手,紧皱的眉头同时松散了一些。重新拿出手机自拍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诱导着他缓缓睁开了眼。
她没有嘲笑,也没有惊讶,更没有过多安慰的话。
幼时的同学总会故意捉弄其他恐高的同学,包括他在内。不得不睁眼望向脚底的万丈深渊,身体会止不住颤抖,伴随而来的是周围人更加肆意的笑声。
江雀在最后一张照片中,发现他入镜了,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眉眼倒是挺温和的。
缆车终于落地,江雀没有着急下车,等身边的人下车后她才起身。
岐江中学将研学的行程安排满满当当,不等众人休息就上了大巴前往下一个景点。中间接连几天都是去一些博物馆等等,江雀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能和大家一起逛逛也不觉得乏味。
最后两天是在一座小镇,不比城市的繁荣喧嚣,大部队朝旅馆走去。小镇并不清冷,来来往往的游客。七扭八拐的巷子望不见底,各处铺着青灰色的石板,江上的男人赤着膀子悠悠划着船桨,岸边的妇女们谈论柴米油盐,从自个儿的盆里抖擞出一件衣服,扑些水手里的木棍重重拍下。
等众人放好行李,便有人组织大型捉迷藏游戏,错综复杂的小镇再合适不过。江雀应邀参加,连带着其余三人一起。
江雀带着余音,不管藏在哪里都太过扎眼,阿叔阿姐们时不时就拉着余音合照,一边拍一边唱着。江雀给余音投去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另寻他处躲藏了。
毫不意外,余音最先被“鬼”抓获,紧接着就是藏在咖啡店假装店员的程简。
“你怎么发现我的啊?”程简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自认为隐藏得非常好。
“鬼”晃动着手机屏幕,闲闲说道:“你们两个一样,都被人拍照了,定位在附近随便一刷就能看到。”
程简叉腰叹气,解开问老板借来的围裙,忘记还能借助工具的事情。余音捂着嘴笑,咖啡馆突然冒出的帅气服务员确实引得人围观拍照。
躲在巷子角落里废弃叠高的纸箱里的江雀几次听见“鬼”点名的声音,这里并不安全,直到许久后周围再无脚步声,她谨慎地钻出身体,决定另寻他处。
兜兜转转几处后,终于发现小餐馆对面墙角处有一个洞,被周围的杂草遮挡住一半。江雀拨开杂乱的草从,圆洞不小,以她的身形应该能钻进去。
江雀蹲下猫着腰,双手撑着地面一点点向内爬。进去后,还不忘把洞外的杂草整理好,拍打着身上的灰。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很熟悉。
“江雀?”
她抬眸问:“你怎么也藏在这里?你也是从这里进来的吗?”指着身后的圆洞,以喻槐安的身形能钻过洞确实很奇怪,除非他会缩骨功。
喻槐安转身指着斜对面满是铁锈的大门,“我从大门进来的。”
江雀在进来之前不是没有看见铁门,只是铁门上的锁链让她打消了念头,听见喻槐安轻描淡写地回答,懊恼地跺着脚。锁链只是一个摆设,轻轻一推就解开。
“那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