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南宫毛毛的总经理办公室,南宫也不客气,径自走到一个单人沙发前坐下,一指隔着小圆茶几的另一个单人沙发,“坐。讀蕶蕶尐說網”
“你们也都坐吧,”陈太忠扭头吩咐一声,才看一下南宫,笑眯眯地发话,“最近买卖……看起来不错啊。”
“年底了嘛,”南宫笑眯眯地点头,“你这不是也来了?”
“是啊,来找门路,我去的那个区,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要多惨有多惨,”陈太忠苦笑着一摊手,“而且民风彪悍,意识也比较落后。”
这话说得在座的北崇干部一脸的赧然,不过再想一想,在皇城根儿的人面前,如此形容一个老少边穷地区,也确实再正常不过了。
比如说这个黑矮的胖子,虽然对陈区长还算客气,但是直接就无视了他们这帮明显是干部的主儿,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扫一眼,这种不经意间的傲慢,才是真正的有底气。
不过还好,区长大人说话也是不卑不亢,这让所有北崇人心里都相对舒坦了一些——领导在上层,果然手段通天,咱北崇有这样的区长,还真是幸事。
也不知道这个胖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历?
众人正心里暗暗猜测,就听得叫南宫的家伙又笑着发话了,“这个区不需要有什么,有太忠你就够了,民风彪悍……谁敢在你面前说彪悍俩字?”
“事儿总得一点一点做啊,”陈太忠不吃这一套,“南宫,这次我是组团找项目来了。”
“哦,原来都是你们区的啊,”南宫这才又扫一眼那边或坐或站的五人,笑眯眯地点点头,“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找好了,小紫菱帮安排的,易网公司的接待宾馆,”陈区长很干脆地回答。
“住我这儿不就完了?”南宫毛毛笑嘻嘻地回答,“还麻烦人家小荆,有点买卖也不知道照顾一下兄弟。”
“我们最大的就是正处,你这儿最小的都是副厅,怕拉低了你这宾馆的档次,”陈太忠似笑非笑地发话,“好了,不说那些了,这次要跑的部委真的不少。”
这话一说,白凤鸣和徐瑞麟又交换个眼神,就这么个小破地方,处级都不好意思住进来?果然是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多啊。
其实南宫的宾馆也不算小,这九层的宾馆,搁到北崇也是耀眼的建筑了,不过针对北京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这里就是不起眼的存在了。
“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你,”南宫毛毛听他这么说,就正色表态,“不过……既然不是你私人的事儿,那有些事情,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规矩我懂,”陈太忠点点头,人家南宫吃的就是这口饭,私人的事儿好协商,但是公家的事指望别人破例,就有点不上路了。
事实上,他现在坚持把话说清楚,也是在向自己的人表示,京城里很多事情,不是知道门路就能办得下来的,交情什么的,就更不管用了,“不过,事情完了再算可以吧?”
“别人不行,太忠你可是金字招牌,信谁还信不过你?”南宫毛毛笑眯眯地回答,“其实大家都还希望你欠下人情呢,不过想一想,估计你也不能答应。”
要不说这些主儿玩嘴皮子,那是一等一的溜,真真假假的,就把态度表明了。
这还不算完,南宫看一看白区长等人,感触颇深地发话,“你们可是真的遇上好领导了,刚才跟我打麻将的,两个地方上的厅级,别说办事了,先输一点再说吧,你们陈区长,可是办完事才结算的……也就是他,才有这行情,你们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南宫老总也是多面手,他不吝啬对陈太忠赞美的同时,也不怕**裸地表示点傲慢出来,虽然他仅仅是个商人,但是偏远县区的处级干部,真的不值得他重视——厅级干部想跟他打麻将,还得排队呢。
而这么说话,在卖弄的同时,又抬高了陈区长的地位,正是花花轿子人抬人。
事实上,他说这些话,根本就没跟陈太忠沟通过,察言观色一阵就说出来了,还是严丝合缝效果极佳,所以说有些职业看着简单,但是能成为其中佼佼者的,都不会是简单人——成功从来不是靠幸致。
“行了,不用说那么多,农科院和国家林业局,帮着联系一下,”陈太忠发话了,“其他的部委不找你了,就这两家。”
“农科院这个……先说一下林业部是什么事儿?”南宫毛毛知道林业部改国家林业局了,但是他偏要用老称呼,一个是能少说俩字,省事,另一个就是……这才是老北京的范儿。
“我那个区,山地太多,想着搞一下退耕还林,”陈太忠淡淡地发话,“林业部现在不是在搞试点吗?我们也想搞一片。”
“这个不好搞,试点都已经划完了,中央财政补贴,谁不喜欢?”要不说,吃这碗饭的,就没个简单的,南宫毛毛一听这话,就直接点出了要害——国家的诸多政策和法规,就在他脑子里装着呢,他甚至还点出了一些因果和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