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暝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朱映南,这个生理学上是他父亲的人,他的心里一片平和,没有预想中的激动,也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只是像是看见一个陌生人一般平和。
他缓缓的笑了,笑的张扬,“我很好,在王妃娘娘的身边前所未有的好。”
顿了顿后,玩味一笑道,“而你却不好了。”
当年的事情由纪铭把人宰了,而他入狱而了结。
如今,幽暝的身份曝光出来,那么彻底的把朱映南推在了台前,那么当年那些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势必会暴露出来。
这时候这些人会干什么?
是灭口呢?
还是让事情彻底的曝光出来?
一个萝卜带出一堆的泥啊!
那些人怕吗?
肯定怕的。
在尹婧兮雷霆般的手段下,这些人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所以说,朱映南要不好了,他将要面临无数的刺杀。
只有他死了,很多事情才会在这里终结。
“不,不,不……孩子,你不能不管我这个父亲啊!凭借你的本事,想要杀掉那些害我的人,那是轻而易举啊!”
朱映南真的怕了,能活没有人想要死。
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幽暝冷冷一笑,“父亲?你配吗?当你把我扔出去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资格。”
“你就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日子吧!”
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让你永远在这种担心受怕中活着,这是给你,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的惩罚。
尹婧兮最后看了眼朱映南,然后带着人离开,去往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里面关押着穆申。
这是一间比刚刚朱映南呆的那间还要小的牢房,墙壁上涂满了肮脏的污垢,洞穴般的空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的光亮可以用来照亮。
只有一个小小的木门可以照亮一部分,损毁的窗子里传过来的微弱光线不足以照亮整个牢房。
空气里浮动着霉臭和湿润,一道道灰色和褐色的影子被牢笼沉重而阴郁的气氛所吞没。
穆申静静地坐在牢房的一角,身上上好布料材质的衣服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头发凌乱的耷拉在脑袋上,身上还有被鞭打过的痕迹,前胸衣襟上混杂了汗水和血迹,斑驳的衣襟和皮肉渐渐开裂,可谓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尹婧兮的眉头皱了皱,这是被施以重刑了?
自从穆申被关到刑部,狗皇帝应该还没来得及审问于他,那么他的伤是从何而来?
审问之人想要从他的嘴里知道些什么?
今晚的劫狱又为了什么?
在这一刻,尹婧兮的心里倒是有了不一样的猜想。
或许,穆申的手中有别人想要的东西。
那么,施以重刑想要让他开口说出东西的下落,倒也情有可原。
这就从另一方面看出,施行之人和劫狱之人是两方人马。
看来这穆申确实是个有秘密之人啊!
“穆二爷。”尹婧兮淡淡开口道。
听到声音的穆申,缓慢的转动着脖颈,透过凌乱的头发往声源处张望。
在看到尹婧兮的那一刻,瞳眸猛的一缩,他接连打了几个哆嗦,拼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可是身子仍然不由自主地弓起,额头上冒出一层层的冷汗,很快大汗淋漓,犹如雨下。
那种被尹婧兮支配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他止不住的哆嗦。
“王妃娘娘。”
“穆二爷看来不太好啊!”
穆申的嘴角微微抽搐,心想王妃娘娘啊,您这不是都看到了吗?
一个待在大牢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穆申撩开额前的乱发,用袖子把脸上的脏污擦拭了一下,露出了那张儒雅的脸庞。
只是脸上少了些红润,多了些苍白,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眸多了一层灰蒙蒙,像是隔着一层雾一般。
“王妃娘娘,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尹婧兮看着穆申,意外的挑挑眉,但也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一撩衣袍坐了下来。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得还能有什么意外惊喜呢!
“请娘娘屏退左右。”穆申的脸上多了一丝严肃。
尹婧兮挥了挥手,算是应下了他这个要求。
静,四周一片安静。
唯有微不可察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穆申动了动酸涩的身体,眼底划过一道幽光,幽幽开口道,“王妃娘娘可知纪家?”
尹婧兮倏得抬眸,静静地看着穆申,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嘴角扬起一抹冷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