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婧兮只是淡淡一笑。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吾为王者,何居人下?
“走吧,我们去看看幽暝,一切自会见分晓。”尹婧兮胸有成竹的拍拍影风的肩膀,“不要让焦虑控制了你的心神。”
不然一个人的精气神就垮了,这不是自己在给敌人可乘之机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既然我能放心让你待在王爷的身边,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所以,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好,不要想那么多,容易头秃。”
头秃像是一句咒语一般,在影风的耳边缭绕,那魔音让他一时有些昏眩。
王妃啊,属下还没娶妻生子,怎会头秃啊?
您啊,多虑了!
客院。
纪铭在得到管家的招呼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和护卫们一起把幽暝安顿了下来。
尹婧兮跨入院子的那一刹,纪铭眼睛红红的,他为这些为了皇朝出生入死的暗卫不值,也为他们的性命担忧。
更让他多一分担心的就是,这些人的身份一旦被曝光出来,势必会让皇帝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反扑。
如今的朝堂,战王妃能做一半的主,皇帝内心自是不愿的。
如果他能有这个先机在手,他自然要拿这些人的生命来掣肘他们的家人。
只是到如今,这背后下蛊之人也没有动作,要么他的野心有实力支撑,要么就是,皇帝还不够他放在眼里。
不管哪一样,他们都不得不防!
床上的幽暝,即使处于昏迷的状态,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眉头紧紧皱起,可见他身体上的疼痛即使昏迷也没减轻半分。
尹婧兮白皙的手指抚上他的脉搏,脉搏已经微不可察,好像随时都能消失一般。
然而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那一抹艳红,又无不在昭示着,他的生命还能救上一救。
这种极端引起了尹婧兮的注意。
“把他衣服解开。”
“是。”
纪铭赶紧上前,解开了幽暝的衣服,当最后的里衣被解开的那一刻,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幽暝的身上没有一处好肉,一只只水蛭密密麻麻的吸附在他的身体上,尤其是腹部那一块最多。
尹婧兮鬼魅嗜血的嘴角扬起一抹笑,但却如刀锋般冰冷,一双眼睛充满戾气,“纪铭,把他扶住,我先给他把这些吸血的玩意给弄掉!”
“是。”纪铭双眼通红,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一股怒火从心间升起。
这帮狗日的,不仅要控制他们,还用这些恶毒的手段对付他们。
幽暝实力强才能撑到战王府,要是换做别的人呢?
他们的下场又该是怎样的?
成为他们手中的刀,手中的傀儡,然后来掣肘自己的亲人,或者眼前这个救他们脱离于苦海的人吗?
尹婧兮眸中闪过一丝冷光,眸中不含半点温度,看着情绪波动的纪铭道,“把情绪和愤怒化为心中的力量,到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唯有弱者,才会无能狂怒!”
“是,属下明白。”纪铭静静的调整着情绪,棱角分明的脸越发的冰冷,唯有眼神扫过尹婧兮时,带着点点温润。
这是他的光,拉他出深渊的光。
尹婧兮一点一点的把水蛭从幽暝的身上剔除,然后把它们统一扔到盆子里,等会儿统一销毁。
说不得还能从这些玩意的身上,看看养它们的主子是哪个狗逼玩意。
幽暝的四肢感觉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抵挡来自梦乡的召唤,瘫软在床上,不愿清醒。
身体的疼痛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他抵挡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最终撑到了战王府。
他如今又在何处呢?
他想醒过来,但他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汪洋上,一条孤零零的小船,始终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他此时的处境,就像签文里讲的,一叶孤舟落沙滩,有篙无水进退难,时逢大雨江湖满,不用费力任往还!
尹婧兮全神贯注的,一根一根银针的刺入穴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虚汗,这人的道行还是不错的。
经过这段时间研究纪铭身上的蛊,尹婧兮得出了一些新的想法,这才好不容易再次让幽暝体内的蛊休眠。
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逃不过一死!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的拔出,幽暝从昏睡中惊醒,他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他怔愣片刻,昏迷前的一幕在脑海中想起。
尹婧兮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样,出声道,“醒啦!”
幽暝顺着声音转眸望了过去,直到看到尹婧兮的身影,他才确定,他真的被救了。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