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峰刚踏进内室,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心中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
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然而浓烈的血腥味,早已昭告了一切,这一切就是他听到的那样。
他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想要看看他的母亲在何处,然而他注定失望了,这里没有陈佳仪的身影。
想到小厮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和父亲那阴沉沉的脸色,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母亲,怕是要被父亲厌弃了。
他这时候还没想到,他的父亲是那么的狠,直接把他的母亲给废了,还是毁了她最在乎的清白的那种毁。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只剩下母亲那衣不蔽体,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穆少峰垂了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绪,脸上恢复了一抹心疼和着急,他跌跌撞撞的走上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父亲……”
穆开的眼睛阴沉沉的,像是有一层寒霜,深不可测,“峰儿来啦!刚刚府医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觉得为父该怎么做?”
穆开此时已经完全被身体的残缺给搞变态了。
治,他当然想治。
但他又不想和尹婧兮低头。
他要逼迫穆少峰开口说出,请尹婧兮治疗的话。
孝道压死人。
如果今天穆少峰不给他去请尹婧兮治疗,那就是不把他这个父亲的安危放在眼里,视为不孝。
如果今天穆少峰去请尹婧兮了,不管请不请的到,这个清高的儿子都将吃到一定的苦头。
对陈佳仪的愤怒和恨,让穆开不知不觉中牵怒了穆少峰。
听闻这话的穆少峰,又何尝不知道穆开的打算。
如今的他,就像老母猪卡栅栏——进退两难。
这一刻,他深深的知道,他们嫡系这一脉,恐怕要没落了。
父亲的身体变得残缺,大哥还在刑部,而他志不在官场,母亲的无知,让父亲迁怒于他们。
他们……
这一切思绪都在眨眼之间,穆少峰垂了垂眸,再抬眸时眼里澄清一片,里面是满满的对穆开的孺慕之情。
他铿锵有力的保证道,“父亲请放心,孩儿这就去战王府,求战王妃医治父亲。”
正在客院修养的萧彦康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原本今日他提出离开的,奈何右相不同意,表面上说担心他伤势太重,回了府上没人照顾。
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深怕他有了别的想法。
他这颗棋子,说不得还能再利用上一利用的。
即使他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说不得他还能举荐一个自己人,那么右前锋营统领依旧掌控在穆开的手里。
那么前锋营依旧为他所用。
如今嘛,穆开被废了,墨银皇朝还没有一个被废了的大臣,还能在右相这个位置上做下去的。
除非,他转作宦官,成为皇帝跟前的红人。
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按照穆开铺开的一系列网,他最终想要的,就是那九五至尊之位。
他的眼睛里有一股冰凉森冷的杀气,让人感到心悸。
“帮我给战王妃下个帖子,就说我邀请王妃一起用膳,有要事相商。”
暗处传来一道声音,“统领,王妃能同意吗?”
萧彦康浅浅一笑,“她会同意的。”
她废了他的双手,只为断了丞相的一臂,却不是完全把他除了,那其中的深意就不得不揣测一下了。
至于是不是,那自会见分晓。
就看他的诚意了。
战王府。
刚回院子的尹婧兮冷不丁打个喷嚏,“阿嚏。”
她揉了揉鼻尖,回眸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哎嘛,不要太想我哦!想起我,只会让你们做噩梦呀!”
若黎的身影一下子闪进院子,“主子。”
“嗯?”
若黎嘴角微微抽了抽,不知道该先说哪个?
哪个都让人难以启齿!
她那双漆黑的眼眸眨了眨,然后声音‘嗡嗡’的说了起来,“右相被阉了,然后右相夫人被右相赏给了侍卫们。”
“右相的嫡次子正往王府而来,想要请王妃给右相医治。”
“左翼前锋营统领萧彦康,邀请王妃明日醉江月一同用膳。”
听闻这话的尹婧兮咂巴了一下嘴巴,哎嘛,真是一出出的大戏啊!
羽睫底下满是讥讽,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夫妻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你把我阉了,我把你送人,主打着,谁也别想好过。
尹婧兮眸中闪过一道冷光,眼中不含半点温度,“通知管家,右相府的人,本王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