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郁母,郁邈干躺在床上两小时,都死活没给睡着,好不容易来点瞌睡进入浅眠,结果脑子闪出一句:“我现在是睡着了吗?”给弄醒了。
郁邈叹了口气,沉寂的手机传来消息提醒,乍亮的手机屏幕照亮这一小角落,不一会又如同没人添柴的火堆,熄灭下去。
郁邈点开消息看了一眼,居然不是那对狐朋狗友。
【CAT】:明天接你去打针哦。
郁邈看着这条消息有些无语。
打针就打针,还接你去打针,接你去打针就接你去打针,还接你去打针哦。
跟哄小孩儿似的。
郁邈回复了一个好字,又过了几秒,对面再次发来一条消息。
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的白猫正被人摁着脑袋对着屏幕低头,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也知道猫咪很不情愿,两边的猫爪分得大开抓着地,暗自使力对抗来自上方的力量。
郁邈认出这只白猫,是那只抓他手背的猫。
图片下方正中还配了三个大字——“对不起”。
幼稚。郁邈心想,但刚刚还颇有阴霾的心情,倒是被吹散了几分。
神使鬼差地他轻点席伯涵头像,点进他朋友圈里。
这人的朋友圈也不开隐藏,一拉到底,全是在拍猫。
拍猫吃饭,拍猫扑影子,拍猫打呼,拍猫亮肚皮。
配文更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好可爱、可爱死了、可爱啊。
浏览一阵下来,郁邈都快要认不得可爱这两字了。
他翻到一张半年前的照片,那时应该是春天,出了太阳,一只小猫躺在草地上睡得正香,太阳光照得它影子错位拉得可长,席伯涵捡了早春的花放在猫咪的影子上,沿着轮廓堆满,只留下外层薄薄的黑影。
那只由花和影子构成的猫,像一只活在童话里的小精灵。
郁邈承认自己被这张照片给萌到了,手偷偷长按保存了下来。
他又看见一张,席伯涵用手机光对着火,拍下照片,配文说火没有影子。
无不无聊。郁邈心想。
不,像席伯涵那样的人,生活想必不会感到无聊,应该时刻都充满乐趣。
郁邈叹了口气,感觉这床上的被褥处处都是寒露。冷得他睡不下去。
他突然,有点想回去了。
他看了眼手机,十点多,还不算晚。
郁邈打开房门,郁宅漆黑一片,就只有他身后房间内泄出点暖光。
郁老爷子眠浅早睡,全家都在将就他的作息,九点多就得睡了。
郁邈轻声关门,给郁母发信息说自己先回去了。他也不担心郁母阻拦,九点后他母亲的手机会处于免打扰的状态。
他在车库里顺走辆车,让保安给自己开门。
郁邈想起自己没让席伯涵留门,发了条信息过去让他别锁死。
席伯涵秒回了个好。
自己可真是的。郁邈打开导航。出尔反尔啊。
等回到家,郁邈才发现席伯涵没关门,虚掩着,列出道窄光。
郁邈打开门,从客厅闪现出一道橘黄色闪电,想要越过他逃出门外,被郁邈手快关门,给拦腰抱住。
真是胖啊。
郁邈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单手抱着有点勉强,他双手分别卡在小猫的前肢和后肢,横抱着。
感觉自己像在拉手风琴。
“回来了?”席伯涵走向郁邈,他看着有些凌乱,衣服皱着,头发上还挂着一簇猫毛。
“嗯....在忙吗?”席伯涵过来抱小猫,他俩像是在完成什么交接仪式,只是作为物品交换的小猫有些意见,东拱西伸,嘴里喵喵不停。
“给它们剪指甲,顺带放它们出来玩。”席伯涵伸手撸了撸小猫的头,这才使它安静些许。
“哦。”郁邈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席伯涵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你不高兴?”
“有吗?”郁邈抹了把脸,有这么明显?
不知是否听到他的心声,席伯涵点点头,疑问句变为陈述:“你不高兴。”
郁邈耸肩,拍了拍席伯涵怀中的小猫的圆脑袋顺便择掉粘在他发丝中的猫毛:“算是吧。”
席伯涵没躲,微微弯腰任由郁邈动作,但当郁邈手指试探似地掠过遮挡在他面颊上的碎发,动作如风,一抚即过,像是在抚摸竖琴的琴弦。
虽然没躲,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瞬。
郁邈察觉到了,没言破,自然地收回手。
席伯涵直起腰,突然开口:“要过零点了,笑一下。”
“这两有啥关联吗?”郁邈问。
“每天都要笑的。”席伯涵低头两指放在猫咪嘴角上,分开向两旁轻拉:“不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