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张嬷嬷生怕安姨娘暴露,赶忙轻咳几声以作提醒。
顾寒安却笑了,抱着季幼笙步步紧逼。
“莫非安姨娘刚才想说,你也算是定远侯府的半个主子?”
“一个贱籍,你也配?”
“你!”安姨娘没想到顾寒安会这么不留情面,气得脸色铁青。
转而又在张嬷嬷的眼神示意下,缓了语气。
“无论怎么说,我待大小姐他们、都是问心无愧的。”
安姨娘的脸皮厚得出乎季幼笙的意料。
虽然早就心冷,对对方不抱任何希望,但这一刻,季幼笙忽而生出了说破的感觉。
她睁开眼睛,示意顾寒安把她放在地上,和安姨娘平视。
“你之前口中所谓的对我们好,就是不舍得我们吃任何一点苦?”
“不让我们吃学习的苦去练琴棋书画,不让我们受生病的苦,但凡一有点小病小痛,就让我们猛地吃药。”
“在季秀玉刻苦努力时,我们在玩,在季秀玉锻炼身体时,我们在吃,久而久之,我们就成了两个毫无威胁的废物。”
“对比起来,季秀玉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掌家管事样样在行,就连如今的季明德,小小年纪,一个人拥有的先生都比我和明德从小到大拥有的多。”
“你这是拿着对我们好的名义捧杀我们,让最后众人在谈论起我们定远侯府时,便只剩下夸赞你的一双儿女的好话。”
“至于我和我弟弟,则沦为他们的陪衬!”
季幼笙一股脑的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都说了出来。
等话完全落下时,那张面容早已涨红,就连眼眶中也全都是泪水。
“我最讨厌你这种道貌岸然之辈了!”
季幼笙说完就气鼓鼓的想要离开。
安姨娘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拽住她的手腕。
“笙笙,你误会我了。”
“这些年我当真是为了你们好的,毫无私心。”
“让秀玉他们多努力、多争气,也是想要让你们好好的享受生活,不必过多操劳。”
她一脸委屈,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季幼笙的手背时,又惆怅叹息。
“我半生所图,不过是你们都好好的,你们姐弟俩已经够可怜了,余生只要健康顺遂就好。”
“至于那些苦,就让我的两个孩子来承担吧,他们生在定远侯府,那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说到这儿,她才认真看向季幼笙。
“刚才我提的事情,希望笙笙你好好考虑。”
“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永远不会害你的。”
“更何况,明德还那么小呢,你若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把他送去林氏学堂,或者让他跟着明玄一起,让你一并好好教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姨娘还舔着脸上前来,说是没有别有所图,谁信?
季幼笙捏紧了拳头,思绪万千,忽然莞尔一笑,有了主意。
她轻飘飘道:“行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顾寒安并未提点季幼笙什么,按照季幼笙的能力,能想出什么为难人的条件来?
安姨娘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要是为了我们府中好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季幼笙淡淡道:“那你将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铺面全都还回来吧。”
安姨娘震惊。
之前拿走的铺面,都是在季幼笙落水失忆前做的。
季幼笙应该不记得多少了才对,她要是随意做点假,应该不碍事吧?
不过目前还在她手头上的铺子都有一点能挣钱,直接给了季幼笙,她每个月就会少不少的收入。
府中到处都要花钱,而且每个月还得上交给主子一些,本就所剩无几了……
安姨娘内心矛盾又挣扎,最后还是争取道。
“笙笙,我们家中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全都指着那些铺子的盈利维持生计,若是都归还了你,怕是日子更是维持不下去了。”
“我们前段时间就已经入不敷出了,这日子实在是……很难。”
季幼笙忽而没了继续装下去的兴致,直接揭露她的真面目。
“府中情况当真如安姨娘你所说的那般吗?早些年你掏空了我爹留给我的铺子,怕不是用那些钱去养男人了?”
“而且,父兄虽然不在,但朝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放抚恤金,那笔钱也足够支撑你们的生活,安姨娘你又花在何处了呢?”
“一个姨娘,这个时候还要算计着嫡女的财产,你也不怕这满京城的人一口一个唾沫把你淹死。”
季幼笙卸下了伪装,毫不犹豫的和安姨娘翻了脸。
安姨娘这些年所做的事,桩桩件件,全都禁不住考察。
她愤怒的是:季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