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傅盂跪下磕头。
“陛下,顾世子他、他最多只有三年了。”
满朝文武百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窃窃私语。
“从前便有传闻,说这顾寒安活不过二十,然而他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
“是啊,我从前瞧着他的模样,觉得他也没那么弱,可没想到,竟是一个垂死之人。”
“哎,他本该有大好年华的,可惜了。”
在这些交头接耳下,李争怀疑的目光锐利隐晦,死死盯着顾寒安。
顾寒安面色未变,放下袖子,还客气地说了一句:“有劳。”
若非他在听到晏明旭的声音时,第一时间偷服下药丸,定无此效果。
不过稍后回去,还得想法子应对笙笙。
这小女人近日粘人得紧,也不知能不能瞒得住她。
顾寒安苦涩笑笑,低垂着头,周身萧瑟。
众人只当他是失落,就连皇帝也多了不少恻隐之心。
问:“顾爱卿这是早知此事?”
“回陛下,是的。”顾寒安行礼。
“臣早该在五六年前就去了,这些年全凭着药材吊着。”
“尚有后顾之忧,没能给家人提供安稳的生活,臣、不敢去。”
“故而,这些年所挣银两,除去留来给他们傍身和帮扶老弱病残外,有一份用来寻医问药了。”
“臣并未攒下多少钱,也没有晏大人所言的,动摇国家根本的心思。”
这个时候了,他不忘记给自己刷好感的同时,也拉踩了晏明旭一把。
晏明旭后背密密麻麻出了无数虚汗。
硬着头发出声:“陛下……”
“好了,下次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莫要随意拿来朝堂上议论。”
皇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才看向王福:“稍后将朕私库里那两株百年人参和一个疗程的御供补气补血丸赐给顾爱卿。”
顾寒安第一时间又谢主隆恩。
王福“哎”了一声,在皇帝起身时,尖着嗓子高喊了一声“退朝”。
这才去到顾寒安身边,交代两句让顾寒安稍等,并退下了。
李争见着众人基本退下,走到顾寒安身边。
“你可真舍得下血本。”
顾寒安抚摸着腰间的鸳鸯戏水荷包。
问:“我夫人亲手做的,好看吗?”
李争扫了一眼,脑海里拂过前不久看到的季幼笙娇娇软软的模样,眼底生妒。
“好看,不过你一短命鬼,怕是也戴不了多久了。”
“待你去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笙笙的。”
“你不过是拥有她七八年罢了,我和她、还有漫长的一辈子。”
顾寒安摸了摸荷包,从容看向李争。
“你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不过,不属于你的东西,就算你费尽心思去抢,也得不到。”
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王福从远处而来,看着两人的背影,身子冷不丁地抖了一瞬。
为何这两人站在一处,令他觉得如此寒冷?
他该不会不自觉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吧?
王福忐忑往前,将东西递给顾寒安。
“顾世子,好生珍重。”
顾寒安点头:“有劳公公了。”
声落,就慢吞吞的往宫门口方向走去。
李争被无视,叫嚣。
“顾寒安,怎么?不会说话了?”
顾寒安侧目看她,一双黑瞳染上讥讽。
“说什么?说你觊觎有夫之妇?”
李争眸中染上怒意。
“你夺朋友之妻!”
“我和笙笙、那是郎情妾意。”
“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我们成就好事,有何不可?”
顾寒安站得笔直。
“只有不愿意承认失败的人,才会一再的翻旧账。”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以为,这样子的你,还能夺得笙笙的心?”
笑话!
那可是他耗时耗力种下的娇花!
顾寒安阔步扬长而去,李争却是被气得不轻。
死死盯着顾寒安的背影,如要将他看穿一个洞儿。
顾寒安强撑着,上到马车时,脸色已经发白得可怖。
来福将人搀扶而住,满脸担忧。
“世子,您没事吧?”
顾寒安没说话,他死死闭着眼睛,强忍着身体颤抖。
一直等回到书房中,才对着身侧“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满地的血,是来福数月未曾见到的场景。
顾